只是猫崽又没了反应,这件事好像再次将皇帝刺激到了。黎南洲立刻又将云棠拿开,小心翼翼地捧在眼前查看毛团周身,然后不期然跟小猫圆溜溜睁着的眼睛对上。

“你还醒着。”男人顿了一下,眸光微动,似乎突然察觉到刚才过分亲昵的动作有不妥的地方。于是改为克制地轻抚小猫毛,“感觉怎么样,云棠?还有哪里难受吗?”

云棠倒是很自在。他闻言便仔细感受了一下但是他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疼痛难受的地方,只是睡得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罢了。

考虑到系统积分之前就耗尽了,必然不能继续开着痛觉屏蔽,那便只能说明:一昼夜的时间其实早已经过去了。

原来他睡了有这么久。

怪不得蠢瓜看起来是这副样子呢。

云棠终于肯动一动了他侧过毛脑袋,安慰似地贴了贴皇帝的手。

“怎么不说话呢?”黎南洲捧着他的小毛球,神情看上去稍微放松了一些,只是仍低着头、眸色沉沉地注视着小猫。

“呜?”云棠感觉很奇怪黎南洲在说什么?

“毛团的形态不会说话吗?”男人紧接着又问道。他神色不明,垂眸时让人很难猜出他在想什么。

这怎么还要求小猫说人话啊?

云棠无语了。他从皇帝手心里慢慢爬起来,甩起全身的毛毛抖了抖。

猫崽睡够了,且随着醒来的时间越长越觉得精神充沛,他这时又不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于是就准备跑出去溜达溜达,他想要了解一下这一昼夜里都发生了什么毕竟黎南洲看起来就还是一副被烟熏傻了没缓过来的模样,让人指望不上。

所以那群不怀好意的圣婴教遗毒,还有胆敢抓他的黎南越他们都被捉拿归案了吗?

小猫像是全然没考虑过他再次挺身而出为皇帝受伤,直面这件事的黎南洲当时的惊惧、无力、暴怒和恐慌。也或许他心里一清二楚。

但他只是像一只无事发生过的小猫团那样,在黎南洲掌心蓄势一踩,而后轻盈地纵身往床上跳……

没跳下去。云棠在半空中被黎南洲整个捞住了。

黎南洲两只大手松松地上下和握着,把毛球的小手小脚都扣在里面,云棠就没办法跑,只能像个小王八一样划拉着男人的手心扑腾。

“咪呜!”云棠细细地叫了一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黎南洲这样包住。平日没什么事时他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姿势很有趣。

但是他不喜欢被人突然打断行动,更讨厌别人趁他没防备的时候偷袭小猫。

云棠挣扎不出,于是转着脑袋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瞪向黎南洲。

“又想干什么去,嗯?”皇帝见他看他,却仍然面无表情,他的声音里也没有什么火气。唯独眼神看上去有那么点恐怖。

猫崽几乎被男人看得愣了一下,还真的停住了动作。但是下一秒,云棠在人掌心里折腾得更加起劲了,他不悦地伸出了爪尖,还在黎南洲指根处狠狠咬了一口。

云棠是完全不吃这一套的性格。小崽可以被温柔驯服,但他是没办法被驯化的。他本质上就是个宁愿自损一千都肯杀敌八百的人,受到招惹就一定要报复,你若想要关住他,他就宁愿冒险放火烧屋。

黎南洲不过是第一回 稍微姿态强硬地违拗了他的意思,小猫就立刻一声不出地抵抗起来,像个毛绒绒的刺头。

但正如云棠不可能像对待黎南越那样直接抓伤黎南洲的眼睛,皇帝也不可能真的舍得叫他伤到。

妥协。妥协。一旦服从小猫的节奏,永远都要跟从小猫的节奏。

除非示弱怀柔

最终皇帝还是张开手,任猫崽跳到了床上,看着这祖宗撅起小屁股泄愤般对着他的衣袖又咬了一口。

黎南洲苦笑了一下,也随之倒在床上,好像那坚实挺拔的身躯疲惫得支撑不住了似的、仿佛随时都要颓然倾倒但是他一只手臂却悄悄地在床沿的方向围拢了,依然有意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