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里还有一个稍大些的青年, 此刻正在到处找人,而那个人已离少年越来越近了。
“云棠!”身量高挑的来人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云棠!”
墙头上坐着的男孩也伸着脖子向声音来处眺望, 他嘴角偷笑, 却不肯出声。好像是藏起来的小猫,非得看人家自己找到他才行。
“云棠。”好在没过多久,来人终于找到此处了。
盛夏的阳光在青年额角凝出了细汗, 他也微微笑着, 神情看上去无奈而纵容。
“怎么总能换地方躲起来?”来人站在墙角仰起头, 对着少年人张开了双手,“来吧,云棠, 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行吗?”
行。
气泡不会说话。但他自遥遥的云端跟着那个赤脚少年一起跳下来了……
小猫从温暖的美梦中睁开眼睛,缓缓伸了个懒腰。
他刚想要打个哈欠,粉红的小舌头都吐出来一半, 就被怼在自己面前的憔悴大脸吓了一跳原来是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的黎南洲。但是这现实跟梦里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他才刚梦到黎南洲年纪青涩又朝气蓬勃的样子呢。
猫崽睡黏糊了,小舌头也忘了收回去, 痴呆地看了男人一会儿, 才嫌弃地伸出爪子, 将这张近在咫尺的大脸轻轻推远了。
但是下一秒,云棠整个身体瞬间腾空,小猫被这个邋遢男人囫囵个抱起来了。他先被人拢在手里用力地团了一下,然后抱住他的手又迅速放得很轻柔。
黎南洲的呼吸声在这一刻显得慌乱急促,有那么几息的功夫,他似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把脸埋在云棠身上。
等皇帝稍微缓过劲抬起头来,又在猫崽后脑勺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是毛绒绒的耳后,娇小的头颅,软绵绵的背毛与其说那是亲昵的吻和挨蹭,不如说是人在剧烈的惊怕后无意识地发泄痛楚、缓解恐慌。
“你醒了。”等黎南洲终于开口的时候,云棠才发现这个人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是被浓烟熏得吗?这么难听。
反正云棠全身都懒懒得不想动,于是他四爪都泄劲松开,就这么软绵绵地任黎南洲抱着。那是一种无声的放任和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