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心细想了想,与他道:“这是大师爹,会耍剑的是二师爹。”

裴九郎眸中震撼不已,脸色几经变幻:“原来得道真人之间,相处竟如此大同。师父……我究竟几个师爹?”

病心眉眼含笑,勾着麒麟手臂,吻了吻他下颌。

麒麟浑身一股浅浅淡淡皂荚味道,似乎刚刚沐浴过。

“如今眼前只这一个,便这一个。”病心轻嗔裴九郎,“没点眼色。”

裴九郎大受震撼。

“过来。”病心唤他,朝厢房进去。

二人进了陆崖的寝室,一股浓浓的灵药味道扑鼻而来。

苏莱小镇的院子虽比不上诡月境,却还算干净整洁,如今青丘施术日日养着,陆崖的伤势已好了两三层。如今正半靠在床榻之上小寐,身上一件暗红寝衣,极衬他肤色。

他睡时眉眼的戾气都浅淡,宛如个温和的寻常青年。

病心努努嘴:“这个。”

裴九郎一看,有些犹疑:“师父,二师爹瞧着……怎么身子不太好。虽我不求剑法精神,但二师爹如此卧病在床,只怕一二招式也无法指点。徒弟自知愚笨,还是想学些皮毛剑法,请师父允许。”

“别看他这个模样,剑法还是将个烂就,勉强能看的。”病心好言劝他。

裴九郎虽不反逆,看着床上病怏怏的人,心底却有些失落:“我闻听天上修士之间,崇尚剑修祖师是天上大神官少司剑,腾云驾雾,神通无匹,身轻如云。想来修行剑道总该身体健全,二师爹自然不必比战神少司剑,可如此身患沉珂……”

病心眼角微跳,见榻上陆崖喉结轻微一动,心下大骇:“蠢徒弟,闪开!!”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烟尘四散、墙崩砖裂,一道红雾急急掠去,“砰!砰!砰!”三声巨响。

病心急急咳嗽,连忙扇开眼前烟尘。

只见卧房的墙壁、厅堂的墙壁、小院儿的外墙悉数豁开一个连成一道丈高的圆形大洞。裴九郎被陆崖扼住脖颈,一路连拖带拽,抵在外头邻居院子的墙根儿低下,口鼻涌血不止。

0055剑修

病心花容失色,提着裙踞从一路上废墟歪歪斜斜跑出去,眼见着还带庭院的温馨小院子立时被毁了大半,难免埋怨:“哎呀……”

陆崖手上掐着裴九郎的脖子,赤脚踩着他的小腹,将人踹进墙根儿里。

裴九郎被这一撞,早已三魂七魄飞了大半,喉咙里一口血浊呛得声嘶力竭:“师爹……”

陆崖反手一巴掌,卸了裴九郎的下颌骨,咔吧一声脆响:“师什么爹……”

“咳咳!”裴九郎浑身使不上力气,脚下蹬了半天,就要窒息,“呜……”

陆崖又一巴掌:“司什么剑……”

“唔!”裴九郎只觉要死了。

“战什么神……”

病心看着心里到底疼惜,连连捉住陆崖还要打的手腕儿:“他本有伤。”便取了袖里的帕子去擦裴九郎口鼻上的血水,喀啦一声将他下颌推了回去,“凡人身子脆弱,死了就当真死了。”

陆崖抬起脚来,赤足踩在废墟渣滓上头,端详的眼神将裴九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什么废物灵根。”

病心探了探裴九郎浑身脉络,折了三根肋骨,半截小腿,却无致命伤。若论打人,果然陆崖还是有仔细讲究的。只好言好语来劝:“路上捡的,笨小子罢了。”便柔柔道,“自然比不得你万载无一的混沌灵根,可的确向我行了拜师礼的。”说着,只递了个眼神给裴九郎,“叫师爹。”

裴九郎浑身如散架般疼,心底却被陆崖这几下子打得是五体投地,拜服万分,顾不得浑身血污,连忙行礼:“请师爹受我一拜,教我剑术!”

陆崖剑眉微展,神色有些微妙。

五万年极道大剑神陆崖,从来没有收过弟子,这是天上地下都知道的事情。

抑或说,曾经全天下的剑修,都自认为是陆崖弟子。

这是陆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