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

“嗯……”

“你,压到我腹上伤口了。”

病心低头一看,他腹上被包裹着灵绸的伤口正缓缓沁出血来,立时清醒不少:“你这歹人,不要命了!”

陆崖只是笑,眉眼疏懒,任她手忙脚乱的连连寻药来。

这一折腾,又是半宿。

次日。

病心脸色有些苍白,疲惫不已站在窗口前,望着空落落的诡月境,腰酸背痛。

青丘见怪不怪,手上打着一把碧色玲珑清风扇,虚虚扶着病心:“神姬呢,也不要老纵着猫儿狗儿的。如今多事之时,还是将息身体要紧。”

病心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诡月境,漆黑中安静得有些骇人,疑惑道:“怎么没人了。”

“陆崖上主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不过有你温着,应该好得快些。那小战神少司剑却不太见好,半口气吊着,紫府尽毁,与废人无异。如今还关着,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青丘手上的宝扇清风徐徐而送,”我担心九重天那头察觉,到时候拉扯起来,引火烧身。如今便将聚集在诡月境的玄修都遣散了,现在也算得上危急之刻。”

病心略一思忖,颔首道:“这样也好。想必月城不能多呆了,如今我们势弱,理应徐徐图之。”

“麒麟大人也是如此说。”青丘好巧不巧提一句,“说起来昨夜麒麟大人寻你,你不在寝殿内。便去了陆崖上主的屋子里找你。不知为何竟没进去,在外头听着什么又走了。”

病心心说不好,讪讪咳了一声。

“哎呀,真是有情人的有情债。”青丘调笑一句,继续正色道,“如今众人已经遣散,诡月境只留下了麒麟大人、陆崖上主、你、我、涂山,还有我的两个狐孙儿。想来也好动身,不知神姬决意何时出月城。”

病心心中百转千回,略是思忖:“我与麒麟商议再说。那小战神少司剑呢?”

“关在地牢里呢。”

病心沉吟:“审他一审。”

0048囚徒(配H,用他的手自亵)

狐小桃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细心擦拭着地牢里玄铁拴着的那个青年人。

他右手筋脉被挑,左手豁了一个大窟窿,腹中紫府被毁、内丹黯淡,浑身冰冷。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

作为狐族女君青丘身边的小狐孙,小桃与小夭侍奉青丘已经有三十载了。

过去发生了什么,她只听涂山郎君偶尔说起过,似乎狐族与玄修们,曾经风光过很长一段时间。可惜,她没赶上那个时候。诡月境便是这三十年来她所栖息之地,妖族被灵修们视为不洁,地位卑劣。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很是满足。

今日一早,小夭便被青丘女君遣出月城打探风声,自己又被指来照顾地牢里的这个男人。

诡月境的玄修与妖灵们今日被遣散一空,小桃心里隐隐觉得,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才修出人形三十年,尾巴藏得都不熟练。生疏地捏着帕子,去擦拭地上那男人的脸颊。早已干涸的血污抹去,露出一张干干净净少年郎的脸颊来。

从肉身上来看,不过双十来岁的年龄。可自他腹中内丹纵是黯淡无光,却不断流转盈盈暗芒的模样上端详,此人修为是她一个刚刚结出妖丹的小狐远不可及的存在。

小桃细细看了一会儿男人,觉得他眉眼生得十分清澈,干干净净,怪是好看。

她平日接触的男子不多,青丘女君常常说:做狐狸要自尊自强,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小桃素来都是很相信的。

往日里见过的男人,要么就是涂山郎君。涂山郎君玉面多情,嘴上花花绕绕,三天两头出去月城撩拨女修或是小娘子,但从不轻薄自己或是小夭。因为他说“狐族不骗狐族”。

要么就是陆崖上主了。

光是想起来,小桃都要打个寒颤。他太凶太吓人了了,身为妖修极其敏感的嗅觉,每次靠近他的时候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与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