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天枢擦拭她嘴角血迹,将她带入宽敞花厅东南角的一间遮着薄纱帷幔的厢房,笑着问道。

此处景致绝佳,可以看到花厅中样的绯红台阶上曼妙舞蹈的娼女,还可以纵览整个厅堂。

整个花厅十分宽敞,装潢精致,墙上绘着极其艳丽的阴阳合和十八式壁画,淫靡之处运笔细致、纤毫毕现。画舫之中往来人声鼎沸,目之所及三面皆有十数间半遮蔽的小厢房可以看到中央的花池舞台。另又设有散座近百,俨然声色犬马的好来处,比只那些红楼勾栏不遑多让。

目之所及,薄纱帷幔之后的厢房内宾客满座,多有修道之人、富豪商绅或是贵胄男子,搂着衣衫单薄的艳奴随处调笑,亦有俊俏南官噙笑陪伴着女客。

病心回过神来,对上天枢笑意未至眼底的眼睛:“杀谁?”

“那登徒子。”天枢牵她坐下,就着她嘴喂她一盏茶水。

病心摇头:“不是那事儿。”

“你认识那司星楼的代掌门?为何不曾听你说起过。”

“小师叔什么时候是尉迟世家的宗主,也不曾与我说起过。”

天枢苦笑,歪身靠在案上:“此事说来话长。”

尉迟世家百年氏族人丁兴旺,人多了就有龃龉,也有猜忌与贪婪。

人人心中,都有病心的种子。

尉迟世家传承至今,分家众多,天枢这一脉虽是宗族,却因其母柔弱,其父仙途陨落,只剩下他一个人。虽嘴上称的宗主,但尉迟世家的掌权人却是他的叔伯。人一旦尝过大权在握的感觉,哪里又舍得放下。

天枢自幼锦衣玉食,却在修道之路上屡难精进。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知族中贵重心法皆被叔伯把持,当年父亲陨落之难也颇有蹊跷。势单力薄之下,天枢求助无门,一怒前往扶南万剑山,另寻修道关窍。

万剑山自诩正宗名门,却门规森严腐朽,桎梏繁多。任凭他天赋异禀,却距离叔伯的造化仍有天堑。

恰在这时,偏族中传来叔父已突破至合体期的消息,又听闻母亲在族中颇受摧磨已然病逝。

人心难测,只有真切的力量才能够令人臣服。本还在犹疑之时,病心言辞蛊惑,天枢索性抛却陈年,前往北漠寻求玄修之法。若能日新月异的获取力量,那灵修玄修本无分别。

病心撑着额头,听得大概,一边看着舞台之上轻歌曼舞的美人们,一边答道:“按小师叔这意思,追寻仙道不为仙寿恒昌,只为一时快意。”她轻笑一声,“也很爽快。”

天枢略是沉吟,正要说什么。

却见远处舞台尽头走来一个衣衫放浪的男子,朗道:“各位贵客光临,小瑶池蓬荜生辉。拍卖会正式开始,还请各位贵客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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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配H,用淫穴炼丹)?

拍卖开始。举目远眺,可以见各处帷幔之后鱼贯而入各色锦衣华服的客人。

病心轻轻挑眉,依靠在厢房帷幔后的软垫上,目光落在被众人簇拥着进来的麒麟身上。麒麟一行人的厢房在病心正对处,隔着轻薄的帷幔依稀可见人影修长墨黑,遥遥距离着十尺之远。

远处麒麟看着桌案,她看着麒麟,天枢看着她。

便有个衣衫轻薄的艳奴撩起帷幔躬身进来,奉上一卷小册,低声向天枢道:“贵客,这是今晚拍卖奇物的名册。”

天枢接过,问道:“定风珠是第几个?”

艳奴乖巧答道:“第三个。”

天枢颔首,拨了拨手:“下去吧。”

帷幔落下,病心贴过身来,依在天枢肩头懒懒翻看那卷册子。

小册子极是精致,拢共有七页。指尖儿挑开第一页,病心好奇:“这第一个叫──春水花壶,不知是什么物事?”

刚且问他,便见远处台上几名男子抬着一只巨大箱子上来。那箱笼被一把铜匙打开,里头竟是个浅眠妙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