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左脚没有鞋,单薄的绢袜几乎起不到防御作用。脚底踩在尖锐的石子上,又扎又疼。
她咬着牙槽不吭声。
直觉告诉自己,如果求助国师,只会得来对方轻佻的调侃。她已经有过很多次类似的经验了;从阴山返回洛阳的途中,他无数次制造困境为难她,考验她,拿她的迷茫难过当佐料。
他是个天生以别人痛苦为乐的坏种。随手玩弄普通人的命数,视生灵如草芥。贵胄者也逃不出他的算计,譬如沈知婴,譬如先帝司应煊。
司应煊受其蛊惑多年。连那最后的死亡,也和国师脱不开干系闻阙曾向姜晏透露过,司应煊那段日子身体迅速衰败,很可能是因为服用了国师献的丹药。
先帝驾崩,国师并未获得好处。他一直在逃亡,逃了两年多,如今处境依旧艰难。新帝要抓他,闻阙要杀他,身分不明的敌人也在追逐他。
可他还挺自得其乐的……姜晏怀疑,如果不是后面有人在追,这人指不定能哼起曲儿来。
“……有病。”
姜晏小声嘟囔。
她跟国师走,表面上是她的决定,其实根本毫无选择。
当她抠挖土墙,被那端的国师认出来后,局势就已经无可挽回了。她不能阻止他打通土墙,也不能不听从他的建议一起逃亡。某种程度而言,姜晏被国师牵着鼻子走,而且她还不能惹恼他。
在这黑暗逼仄的陌生地界,国师无疑很危险。
危险,不稳定,不知根底。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