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殂那年,大熹内忧外患,甚至到了选不出继位者的地步。因先帝曾有皇子流落民间,于是名门士族纷纷派人寻找遗失血脉,抢着要当这匡扶正统的功臣。”

“一道人现身阴山俞县,指认褴褛少年,称‘此子可登大典’。阴山为宿氏故里,占着近水楼台的便利,宿氏率先核准了少年身份,力保其成为新帝。”

“此道人便也因功上位,被新帝奉为国师。”

“但新帝始终藏着个世人不知的秘密。”

“他并非司应煊,而是司应煊身边的仆从。出于野心和欲望,在真正的司应煊被找到之前,他杀死了司应煊,李代桃僵偷天换日。”

“道人的指认,究竟是不是与仆从共谋合作?”

闻阙显然并不在乎这个疑点。

他面上蒙着淡淡的讽意。

“司应煊死在俞县,葬在俞县,身躯早已被井水侵蚀为白骨。新帝登基后内心不安,常受噩梦惊扰,哪怕让国师作法镇压亡魂都无法解除心病。”

“建明八年,阴山郡疫病横行。”

“天子听信国师进言,于俞县镇压尸骨的水井处建金乌塔,又挑选八十八纯阴童子,八十八纯阳少年,行活祭之礼。所谓‘消灾镇厄,为国祈福’倒也不算说错……”

闻阙轻轻笑了一声。

为了消除心病不再做噩梦,也为了治理阴山疫病,天子听从程无荣的意思铸金乌塔他是真的认为,疫病与真皇子有关;他也真的以为,铸塔活祭能让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