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边退开,线圈机也停了下来:“搞定了。”
顾潮西起身,一根链条在脚腕上绕了一圈,边缘泛着红。踝骨上了把锁,像上在他脚上的镣铐。而他会因为这一把锁,从此寸步难行。
他渐渐看得出神,分不清这一圈是在为难顾覃,还是为难自己。
刚刚纹身师跟他讲的话一句一句在脑袋里重现,他想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一件错事。
期末周,顾潮西几乎每天都在自习室待到十点半,然后准时收拾东西走到校门口附近的公交车站,等末班车,回到家,刚好十一点。
出租屋距学校不远,是个老小区房,一室一厅,重在便宜,尚在他可以负担得起的范围之内。
老小区上下楼邻居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婆,顾潮西放轻了手脚,爬上三楼,掏出钥匙对准锁孔,一点一点送进去,转动门锁,几乎没有一丁点声响。
他正要打开铁门里的第二道木门,一只手臂从他身后抵在门上。顾潮西一瞬警觉,把门匙转个方向反握在手里。
和刀子比不了,但用点力气,给人手掌扎个对穿不是太大问题。
“顾潮西。”
顾潮西捏紧的手指松开,钥匙片落下去,撞出叮铃一声清脆的响。
对一个人太过熟悉不是好事。至少此时,顾潮西认出声音主人的当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产生了躯体化反应,他僵在原地不能动了。
那扇木门还牢牢关着,顾潮西就对着紧闭的门说话:“不是说了不要来找我,你怎么听不懂话。”
身后那道声音也学他说话:“我说了我还会再来,你怎么听不懂话。”
顾潮西无语,转过身,和顾覃对视:“你来干嘛?”
“看看你。”
顾潮西身体绷直,眼神却有些躲闪:“现在看到了,走吧。”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顾覃主动要求道,“很晚了。”
顾潮西本就飘忽的视线更没了落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