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彰又从微波炉里把不知道几进宫的碗扒拉出来,一层一层给保温桶恢复原样,又把店里的卫生勉勉强强算是打扫好了,终于拉下卷闸门,在最外面贴了一张放假通知。
这一年的活才终于算是干完了。
祝彰自从被顾覃从孤儿院带出来,两人就住在一起距离店面不多远的一个老小区,步行至多十分钟。
才转出长乐街,天上开始如期落雪。顾覃穿一件黑色的外套,不出两分钟肩头像落了一层粉笔灰。
祝彰手里拎着顾潮西留下的那个保温桶,脖子缩在衣领里,和顾覃并排往回走。
沿途几乎每一户都在播放春晚,回家路上的十多分钟里,刚好放送到一出杂技节目。祝彰就听了一路的杂技BGM,和顾覃吐槽了一路。
有年轻人不爱看春晚,带着家里的小孩到楼下放烟火。被路灯照出来的雪势越来越大,粉笔灰变成了碎纸屑,最后进化成大片完整的六角雪花。
冒着火星的仙女棒熄灭,一大带着一小接连返家,直到大雪中沉淀出最后一点火光,来自楼道口的一支香烟。
祝彰顿住脚步:“这不是...”
晚上才来过店里,一身装备行头都没换,想认不出都难。耳朵上带着崭新的耳钉,被小区的路灯光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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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表面酷盖,上来面无表情指着lg的耳朵说给我打一样的,实际饭做得喷香,还是个学霸,谁看了不夸一声贤妻良母...
第3章 “我会靠你近些,你忍一下。”
还蹲在地上的男孩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靠近,单手捂住穿孔的耳垂,盯住一地的仙女棒残骸出神。
顾覃在距离他只一步的位置停下:“用手直接摸会容易感染。”
顾潮西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再一次和顾覃对视。和之前在店里一样,逆着光的视角,他仰着头,顾覃俯视下来。
只是路灯光不似店里的灯光柔和,顾潮西一瞬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将头撇到一边。
但还是顺从收回了抚摸耳垂的手:“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回家呗我们怎么在这里,大过年的,不回家干嘛?”走着不明显,一旦停下来,西北风溜缝儿灌进衣领,祝彰冷得在原地来回跺脚,“问句废话么你这不是。”
顾潮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在祝彰和顾覃之间来回荡了几圈,直到那支根本没吸上两口的烟烧完了,明显的灼热感印上指尖,才回了神:“你俩住一块啊?同居?”
“回去用酒精消下毒,尽量不要沾水,也不要再碰。”顾覃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交代完这一句,转身就要走入单元楼道。
那一瞬顾潮西的大脑像短路了似的,什么也顾不上想,对着顾覃的背影倏地从地上起身:“我家没有酒精。”
顾潮西向前迈一步,久蹲之后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脚好似踩进棉花,一个踉跄后又眼看要跌倒地上。
顾覃回身,顺势伸出只手,就近握住顾潮西的左手大臂。大概是手上力气没收住,顾潮西被握住的一瞬皱起皱眉,又似过电般抬起头,望住他。
顾覃松开手,想起刚刚自己握住的地方,大概就覆在先前看到的那处红痕之上。
“我那有,一会让祝彰”
“我们那有啊,你直接去我们家拿得了呗。”顾覃一句话没说完,还是败给祝彰更胜一筹的语速,“你也这个单元的?几楼?”
顾覃的意思是一会让祝彰拿去给他,顾潮西听明白了他没说完那句话的意思。
但他刻意忽略,转头去接祝彰的话:“嗯,六楼,601。”
“巧了,我们501。”祝彰不见外靠过来,两句话就要搂他肩膀,“上下楼怎么之前没见过你呢?”
顾潮西把手里的烟头丢到地上,鞋底踩上去碾灭火星,借机自然地躲开祝彰的热情举动:“刚搬来不久,这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