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这么高呢?这么多都没有能瞧上的?”
周行芸面露难色:“都是黑色棕色的,太普通了有没有个性一点的?”
顾潮西有些惊惧地看她:“你还想搞个什么色啊,你要去的是学校,妈,咱真别太高调行吗?”
“下一次出医院都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周行芸恳求道,“年轻的时候进机关,规矩多,这不行那不行,头发也不能染,后来一不小心,岁数就大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妈妈再年轻一次呀。”
她这一番话说得顾潮西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机关里受骗、怀孕,周行芸性子和耳根都软,被人三言两语哄骗着留下肚里的孩子,一段见不得光的所谓恋情也悄无声息被压至静寂,就连她后来突然离开机关的原因,都再无人提起。
再之后,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全职主妇,从某个人那里领着固定的生活费,在顾潮西的生活里既充当父亲,又扮演母亲。
一眨眼孩子养大了,她也老了。很多年轻时没来得及尝试的想法,也没机会了。
“好像我小时候一到放假就带我去世界各地看蝴蝶的人不是你一样,那会怎么没想着染呢?”顾潮西这么说着,却还是点回搜索框那里,问,“要什么颜色?”
“粉色...”周行芸看了一眼顾潮西眼色,又立刻改了口,“算了算了,还是红色吧,低调一点。”
顾潮西嘟囔着:“红色也不低调啊...”
却还是乖乖把关键字补充完整。
好不容易帮周行芸选好一顶各方面都令她满意的假发,顾潮西点了下单,周行芸还在一边催促:“你记得跟店家讲,让他们尽快发货。你备注一下,‘急急急急急有急用辛苦亲亲老板快点发货,感谢!好人一生平安!’之类的话,有用。”
顾潮西无奈笑一声,当着周行芸的面逐字把这一段绝不会从他嘴里讲出口的话输入备注,付款,将交易订单页面拿给周行芸看:“买好了,可以了吧,母后!”
“感谢吾儿。”周行芸学顾潮西的语气,笑得开心极了,躺回床上,又说,“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从去年开始我们就没有出国看过蝴蝶了。”
顾潮西喉结一滚,想说“等你好了我们再去”,话却像哽在了喉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行芸没发现什么异常,突然想到什么,来了精神:“要不等你高考结束,今年我们去云南蝴蝶谷吧!虽然之前已经去过了,但现在出国不方便,我也不挑了。”
话说到这,顾潮西突然背对过去,对着窗陷入沉默。
很久之后,他依旧盯着楼下的花圃,说:“我今天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有蝴蝶飞过去了。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应该会多起来,到时候我抓上来给你。”
周行芸被这番话取悦到,笑得眉眼弯弯:“好呀。”
而后她看到顾潮西的左耳,问道:“你耳朵受伤了?红了好多天了,都没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