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不是守口如瓶,怎么现在就有可以答的不可以答的?”
“你想知道的事情,若我不说,镇长或元轸会告诉你,他们告诉你的事情未必是真相。”
“他们告诉我的未必是真相,你告诉我的就是真相?”
徐元礼怔了怔,“对你而言,我说的或许也并非真相,但同一件事你若能知道两种说法,能便于你做正确的判断。”
“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我跟镇长合作吧?”
徐元礼没有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暴雨的原因,河里的腥气上泛得厉害。沉默的水路行进中,何霜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太对。这时,幽暗的天空中骤然响起一声闷雷,何霜没防备,本能地低呼了一下,徐元礼的声音随雷声而至:“此处距我家还有些水程,你若怕”
“我没怕。”何霜立刻否认。
“你在生气,为何?”
何霜噎住,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样一句。她更没想到,因为他发现自己状态不对,她心口竟泛出一股酸涩。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细心对待。大部分时候,情绪是她的武器,她太想证明自己,太想得到主流社会的成功,而她要对抗的东西又太多,她需要靠情绪支撑她的气场。也因此,她被认为是个特别强势的女人,没人觉得她需要关心,或者也有软弱的一面。她既靠情绪得到助益,也习惯接受情绪给她带来的一切负面影响,包括各种身体结节。
何霜定了定神,换了个平静的语气,道:“我问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和我划清界限,说我是外人,是知道我很快会走,不想有任何不必要的牵扯,对吧?”
徐元礼看着她,道:“嗯。”
何霜还在再问,却见徐元礼突然加快速度划船,也就在这时,一道巨雷响过。随后,大雨倾盆而下,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船被徐元礼划进前方桥下,有桥体的遮蔽,船身不至于进水。不仅如此,桥沿两侧的雨水下落,倒使何霜和徐元礼身处的这片天地好像隐秘的水帘洞。
雨的浸入,使河水不断涌动,徐元礼将船桨卡进桥体的一处结构里,堪堪使船体保持了平衡。
尽管徐元礼反应快,及时找到避雨的地方,能使二人免去被大雨吞噬的命运,还是免不了变成落汤鸡,两人都湿透了。
第一章 25-26
25、等雨
雨下得很大。
以前下雨,何霜极少外出,但即使雨天待在室内,也很少会用赏雨的心情去看雨。
现下的状况确实给了她一种意外的赏雨心境。
原来河中的雨天是这样的,到处水汽蒸腾、噼啪作响、腥气弥漫。头顶的石桥并不完全能遮雨,有石头间的缝隙漏水,徐元礼稍稍将船撑开了些。
在这个时刻,何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计划:“今晚我们去找暗门吧。”
徐元礼用桨固定船身的动作顿住,何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看他把上衣脱掉,露出
何霜转开目光。
徐元礼在船头坐下,顺手拧干了棉麻短衫上的水,说:“好。”
何霜没有说话,转头去看桥洞外绿树环绕、一路相送至远方的雨景。其实也是为了避开相对而处的尴尬,她身上也湿透了,元轸家的衣服面料又薄又贴身。过去她不是一个会在穿着这种事情上扭捏的人,实在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徐元礼是她要避嫌的人。
雨势似乎转小,却没有要停的迹象。桥洞里刮了几阵风,何霜下意识地抱紧自己。
“这场雨一时半刻不会停,你若觉得冷”
“我还好,不冷。”
“你的体质与我们镇的人不同,容易着凉。”
“哪里不同?”
“舟口镇的人自小种田下地,日晒雨淋,粗糙惯了。”
“你都不知道我在那边过什么生活,也许我也从小种田下地,日晒雨淋呢?”
“我是大夫。”
何霜不自觉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