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带着疑惑将它挪开,抽出最后一张红签条。

上书六个小字:女子月事可用。

莒绣被这几个字烫得丢开了手,听见外边动静,又慌忙捡起来塞进怀里,飞快地把包袱重新打好,抱着它走到柜边塞了进去。

冬儿揭了帘子进来,先瞟了一眼桌上,见针线篓子在,又转头看向她,道:“姑娘,饭领回来了,美绣姑娘在等着。”

“好,我收拾下就来。”

她走到桌边,当着冬儿的面将针线篓子移到衣箱上边,然后整整袖口,道:“走吧,夜里不做了,伤眼。”

冬儿替她撩起帘子,恭恭敬敬跟在后边,道:“这样也好。姑娘,红豆汤热乎着,你先吃这个吧。”

美绣早将红豆汤预备好,她一碗,莒绣一碗,接了这话道:“是啊,先喝这个,喝了这肚子暖暖的,没那么疼了。”

不单姐妹俩月事同期,连小春儿也是。

莒绣帮她也盛了一碗,顺口问道:“冬儿你呢?”

冬儿埋头吃饭,小声道:“姑娘,我的日子还没到。”

吃了饭,美绣又挤到她这说了一会话才回房。

接连两三天没听到什么要紧的消息,莒绣担心这是荣逸堂那边见美绣常往晴舍去,起了疑心,便让她不必每日去,去时也尽量避着人。

莒绣耐心等着冬儿离开才重新起来,记着他的叮嘱,披了件外衣,从柜子里将那云绒纸又翻出来。她将脸映上去,轻轻蹭了蹭,这是温柔的感觉!

她有些舍不得,又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几番纠结,还是拈了几张卷起,到屏风后换掉略有些磨人的草纸。

云绒纸确实好用,一夜好眠,早起也没弄脏褥子中裤。

这是他买的,莒绣舍不得拿来分享,只好故意在饭桌上问:“冬儿,可方便从外头捎东西进来?”

冬儿眨眨眼,道:“姑娘,我爹每日忙过差使,就能使唤人跑外边。”

莒绣特地露出为难的神色,等了会才道:“我听人说,外边新出一种纸,叫什么云绒纸,比草纸舒服,还干净。我想……”

美绣一听,也来了兴致,凑上前问:“那个贵不贵?我也要买呀。”

莒绣轻轻摇头,道:“我也只是刚听人说起。”

两姐妹一齐看向冬儿,冬儿只好道:“一会我就去拜托我爹。”

莒绣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冬儿,人却对着美绣,痛快道:“这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买回来我们一起用着就是。”

这瞧着得有二两,美绣便安心点头道好。

冬儿接过银子,塞在腰间,道:“我知道了,姑娘,还要带些什么?”

莒绣想了想,“我这的棕黄线快没了,要是有单股卖的,买一股,要是没有,那我就先用赭色的凑合。”

冬儿立刻道:“有那样的,我就见过。”

莒绣不看她,放下筷子,漱了口,擦净嘴,慢悠悠道:“那敢情好,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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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学堂,气氛愈发古怪。

先生正给范姑娘讲画,右下方还等着一个六姑娘。

莒绣不能跑去打岔,便直接走去坐下。她刚落座,先生就那么巧地抬眼看向了她。

莒绣只好尴尬地以点头代替请安,先生不过随意一瞥,又垂眸看向了案上画作,错过了这个“代问安”。

她昨日忙着绣新图,并没有练习花卉画法,这会无事可做,就一面研墨一面放空思绪去听后边的闲话。

马家十一姑娘仍旧是被围攻的对象。

她低声喊了疼,怒道:“十四,你做什么弄我,都戳出印来了!”

“十一姐,你上点心呐,这个来啦,一会又要抢先了。”

十三姑娘跟着道:“十一姐,母亲走的时候可说了,要你照看好我们。眼下就五个名额,董家两个,韦家两个,就剩那么一个,今天不争的话,我们家就一个也没有了!”

上回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