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点头道:“是我糊涂。”
楚王还记着自己应承的事,收了脾气,好生道:“另有一事,朱老头要酒,我应了他,让人领他去挑了。”
皇帝笑道:“酒算不得什么,你再替老先生挑处好宅子吧。”
“那就免了,他要磨炼那混账儿子,身外之物,一概不受。你放心,我总不会饿着他。”
皇帝又笑,“焐弟赤诚,跟着的人也是如此,我也沾福。行止也是个不错的,文韬武略,又忠心耿耿,我想留用。焐弟,你帮忙劝着些,问问他想做什么样的官,管什么样的事。”
褚焐摇头道:“别看他稳稳重重,那也是个野性子,我可管不住他。正要说起他呢,他那新婚的娘子,也在这事里被人算计,伤了身。若不是他为了守着你,丢下了那头,也不至于遭此劫。赏赐另说,我的意思呢,是他也姓韦,若按大罪论,他和其他妇孺也躲不过去。因此,韦家的事,不如给他留个情,由着他去处置。该去的去,该留的留,毕竟这事不好宣告于天下。”
敞开了说,皇帝有些体面就挂不住了。
皇帝点头道:“正是如此。”
褚焐趁机道:“韦家那位祖宗,当年是那样的人物。到如今,人心破败成了这副样子,全是齐家不行正道所致。二哥,我……”
他这一声二哥,叫得皇帝感慨万千,眼含热泪等着他往下说。
“行止娶的这位,出身乡野,却是个心细的。行止提及学里一道辩题:老妇二子,长子从耕贫,次子行商富,该谁赡养。众说纷纭,各有养法。只有她答既是一富一贫两头落,那便是兄弟之间,彼此不扶持,母子不接养,再论不上情谊和道理。该与不该,嘴上说,嘴上应,又有何用?不如让官衙来做中间人,限定执行。”
皇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天高皇帝远,奏章上,平素只见锦绣灿烂。民间疾苦,莫说我远隔万重山,便是本地的老爷们,也未必能个个体恤。倒不如明文条例,现规限行。焐弟,你有颗仁爱之心,又有侠义之情,世人不懂,误会你是魔星,全是我之过。”
褚焐不耐烦听这些,皱眉道:“你还惦记着那姓商的呢?这也还好,不是来了个姓桑的,凑合着做个伴吧。”
皇帝摇头长叹,哀道:“我老了,有些事,早该忘了!”
他从未对人提起,韦氏却不知从何得知,居然找出了这个有八九分像她的人。宫里不是没有过长得像她的,但连说话神情甚至眨眼都像的,唯有这一个。
褚焐撇嘴道:“她自愿入宫,自愿投诚,只有一个条件:保韦家三房两个人!”
皇帝抬头,松口道:“应了她便是,送出去吧。焐弟,你替我安排好,莫让人知道这事,免得耽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