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上去,给她倒了一盅茶,递到跟前,轻声问道:“姐姐,怎么四姑娘也不见了?”
四姑娘和美绣交好,和莒绣也有些交情。可如今美绣走了,四姑娘要备嫁,再是上回晴舍汤妈妈那事,多半她心里有了些芥蒂。两人再无往来,在别处,也没碰上过。如今四奶奶去了,论理四姑娘也该到灵前拜祭一番。
尚梅韵不怒不喜道:“搬出去几日了,她命好,现下这个夫婿早早地替她们置了处宅子,婚事也提前办了。这个事,老太太收了些孝敬,她做的主,允了。只不好声张,连发嫁也是在那宅子里办的。前儿夜里,你走后,四姑爷陪着她来了一趟。”
如此也好。
老太太跟前,果然是有钱好办事。
玲珑将饭食送进来,又将茶盘换到了小几上。
“先吃饭吧。”
两人都心事重重,随意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尚梅韵知道她是个操心的性子,喝过茶,又接着前边的话,解释了一句:“老太太眼下是用药吊着命,没了佟家那丹,熬不了多久的。”
莒绣很想问她是不是知道荣逸堂后院的事,又怕自己知道后两难,只好撇开这个念头,问道:“姐姐,你是个什么打算?往后……这个家,只怕要散了。”
大老爷到如今,连人影也没一个。郡主看着体面,屎屁股却还等着别人来擦,大房一家子都是拉后腿的。二老爷是个废物,四老爷一家也帮不上忙。而三老爷四处钻营,布置了许多,他们有那样的雄心壮志,等老太太一去,势必要提起分家一事。
尚梅韵靠在引枕上,看着房顶,缓慢地摇头,满目沧桑道:“有时恨起来,我做梦都想拆了这个家,卸了这些人的骨。有时又难过犹豫,我怕他恨我,怕那些无辜的人怨我。这个家,四处都蛀空了,一伸手就能推倒,可这里边,还有许多人,艰难地活着,并不该承受这些。我总在想,到底要如何才好?所以,妹妹,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莒绣也为难,大是大非是正理,可人心是肉长的,脱不开小情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