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婶一脸歉疚地看向莒绣,叹道:“你是个好孩子,对不住了,这孽障太不懂事。姑娘,你别怕,说这屋子闹鬼,那是小孩们胡闹,纯属无稽之谈。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

莒绣向前一步,淡定地将那滩血挡在身后,笑道:“婶子,多谢您谅解。我是个不怕鬼神的,无妨。竹妹妹就是同我开个玩笑,我和姐妹们也常这样玩。”

竹小姐被母亲点醒,垂着头不敢看她们。

莒绣又道:“婶子早些带妹妹回去吧,外边有风,妹妹上回受了惊吓,更要好生养着。我和我妹妹说了,要躲起来。我等着她来找我,我逗逗她。”

同婶若有所思,见她没有一丝勉强,点头道:“张姑娘好涵养,多谢你包容。那边是祠堂,姑娘们还是不要……”

莒绣笑着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人一走远,屋顶上一点细不可闻的声响,莒绣迎到门口,果然见他翻了下来。

莒绣又连退了两步,怕他被外边人瞧见,想让他也进来,又觉天暗之时,男女独处一室不妥。

她不言他也不语,只笑。

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莒绣听见声音,下意识地提醒道:“又有人来了。”

待说完了,她才想起他的耳朵,应当比她的还要好使,赧然道:“你也听见了吧?”

他点点头,迎着她进了两步,脚尖轻点,人已经飞身上去。

莒绣担忧地抬头去看,这次他没有翻上屋顶,而是四肢抵着廊顶,见她焦急,还悠闲地腾出一只手,撩了下垂的衣摆,将它翻折,系在腰间,然后朝她又是一笑。

莒绣见他始终稳稳当当,安下心来。来人已经靠近,她将头摆正,又忍不住再抬头去看。他又笑,还轻声道:“我在。”

莒绣又羞又喜,但碎碎地移了两步,正正好站在他下方,然后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等着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片真心”代大奶奶。她见莒绣安然无恙站在屋外,似是不敢置信,拎高了手里的灯,去照她的脸。

莒绣笑盈盈地应对她的惊愕,然后伸手一把薅住,将她连拖带拽弄进了屋里。

代大奶奶是个娇小玲珑的纸美人,莒绣比她高出一头,又比她干的活多,轻轻松松制住了她。

莒绣不急着质问,只笑道:“大奶奶,小心些,仔细跌了出去。”

她踩准了点,右手拽着代大奶奶的衣领,代大奶奶双手来掰。莒绣顺势推倒她在地,骑坐在她身上,右手压制着她,左手拔了她头上的银簪,将簪尖伸到她脸前,稍稍比划了几下,又啧啧叹道:“可惜了!”

代大奶奶早丢开了往日的稳重模样,下死力去抠莒绣的右手,生怕就此断气。她瞪着莒绣,嘴硬道:“我一喊,你就死定了。”

莒绣又笑,声比她还高,丢了簪子,一耳光抽上去,道:“那你倒是喊呐!”

她雇了歹人来,歹人不敢闹出声响,竹小姐和嫂子面临死境都不敢高声喊。那么这里或是旁边祠堂,必定有什么禁忌。否则,这一点亏不吃,尽让人吃亏的代大奶奶,只怕早就喊出来了。

代大奶奶咬牙切齿,却压着声道:“你要怎样?”

莒绣不答,只继续打人,专盯着一边脸抽。

代大奶奶眼泪混着鼻水一齐流下,莒绣嫌弃地抽了她胸侧的帕子,叠起来在她人中处胡乱拧了一把,丢开,啧啧道:“不知那些人见过你这恶心模样,还怜不怜得起?”

她丢开帕子,又抽一记,为他,为竹小姐,为那些被沉塘的妇人,她愿意做个恶人。

代大奶奶不出声了,她早安排了下去。她来,不过是打前站,后边还有一群见证人。本该见证这贱蹄子失身的惨状,既计谋不成,撞见她欺负自己也好,不过一点皮肉之苦,她受得起。

莒绣听着声由远及近,知道那是她的后手,不抽人了,该抓扯她发髻,将头发弄乱了,又扯她衣襟。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