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委员会点名让海崚福利院出员参加会议,还要提供收纳孤儿的名额。

童寸寒:“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才大胆决定改建分出一部分归收容所。你可以回绝,就说改建未完成没有多余空间,把事情推给政府的收容所就好了。”

心语:“我已经说了改建即将完成,委员会又给出一笔资金用给我们扩建空间。”

童寸寒怔住,蹙眉不解,半晌她才找回声音,“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呢?我们现在不缺资金的。我做这些都是在避免我们被卷入政治向的慈善,一旦被卷入政客之间我们再也无法自主地实现我们的善举。”

那面安静了好几秒,随后心语挂断了电话。

心语自知理亏,但在她逐渐势微的状态下甚至都无法阻止童寸寒的老婆在院里为所欲为。她本以为自己年龄大了可以甘心退休了,可海崚福利院是她的心血,她低估了自己的对福利院决定权利的执念。她背叛了童寸寒,将她的努力毁于一旦。

响应委员会的征召就如同饮鸩止渴,脑子一热之后她也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做了,无法回头了。

童寸寒和徐今良火速前往福利院,这时候院长心语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她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脸色枯黄皱纹加深。她低沉道:“事情是我做出来的,当时满脑子都是答应了以后可以挺起腰板做决定了,把之前分出去的再收回来。”她又苦笑道:“太傻了,一时间鬼迷心窍实际上把自己的心血亲手推进深渊。”

徐今良和童寸寒的想法不同,她并不觉得加入委员会是坏事,也不觉得和政客过度来往有什么不好。她本就是贪权恋权喜爱弄权的人,在原世界里做个企业高管都能玩得挺开心更何况到这种世界里?

徐今良笑着说:“是很傻啊,你答应了以后反而再也没脸面否决童主任的决定了。”

童寸寒偷偷掐她一下,“你少说两句。”她对心语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该想想怎么解决。”

徐今良在心语的房间里踱步四下看,心语的宿舍和办公室离得很近现在都是开着门徐今良就没参与谈话自顾自地到处走走看看。

心语拎起行李箱,说:“我去。我先过去稳住,在开会之前我再反悔这样他们就没时间再接谁过去参加会议。我可能会在首都直接入狱了,我不会说我和你关系好可能他们会让你做院长,也可能再派个人过来,到时候就看你怎么运作了。”

“这可不行,我猜你八成临到事头上又会鬼迷心窍。”

谈话的两人纷纷抬头,徐今良又溜达回来了,她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淡笑着。

徐今良:“心语,一生之中不购私宅不婚不孕,谁都说一句大善人。我观察过了,你并不是个淡泊欲望的人,你的欲望都在大家眼睛下面摆着呢。那就是家。”

她指指这套宿舍又指了外面的办公室,“海崚福利院就是你自己创造的家,收容的老人你给当作家中长辈,残疾人你当做姐妹兄弟,孩子们你当作自己的后代。你是善良不假,做出的成绩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但一切都建立在你的自我满足上。一旦你的欲望和正确决策相悖你就会丧失理智,之前分出三四号楼你就极力阻止因为贡献不如童主任多你吃了失权的亏,现在政客找到你和你来往,权利就在眼前,‘家’又要回来了,我不信任你能保持理智。”

这还是童寸寒第一次见到徐今良的锋芒。

不是在阴暗中算计,不是冲动的肢体暴力。她从平时观察来的细节中填补完全一个人的内心轨道,千万不要出现一点差错,千万不要颓然脆弱,不然这个女人会像是嗅到血腥味的恶鬼突如其来地从伤口处钻入,在体内翻搅再破腹而出。她身上占满了受害者的鲜血,佞笑着慢条斯理地给你讲述你的血是多么的腥臭,你的伤又是多么的可笑。

心语抖着手指指着徐今良,可她的脸却是对着童寸寒。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抽噎着,委屈又不甘,眼睛红了,皱纹加深的脸也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