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儿小声提醒:“爹,他不是阉人。”

“你怎知?”

“我前些日子见过他长了胡子。”

唐老中满脸不屑:“呵,那看来是没割干净,不阴不阳的,怪不得总是说话阴阳怪气。”

唐景儿耸耸肩,没再回话。

8、到达王府

二人买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赶路。途径城郭时,唐兆宁想要下去看看,谢召玉板着脸生闷气,不让她去。

这次终于轮到他训斥唐兆宁:“洛安离此处还是十万八千里,路途遥远,你到处玩,把钱都花完了怎么办,不懂事儿。”

唐兆宁如火炮仗,一点就着:“我不懂事儿,你有脸说我不懂事儿?这一路上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敢顶撞我!”

两人的争端永远是谢召玉先低头,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是夫君的错,你就当为夫方才在乱叫。你不总骂我是狗男人吗,狗就是这样,没事就爱乱吠几声。”

唐兆宁被他逗笑,轻轻笑出声。笑后又觉得没面子,故而蹙眉抿嘴训谢召玉。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敢顶撞我,休了你!”

谢召玉装作惶恐:“唐兆宁,你个没良心的,始乱终弃,我要回去告诉你爹娘。”

“去去去,我爹早就看不惯你了,你这么懒,根本配不上我。”

谢召玉把她抱上马车,“你如此勤快,也没见到你赚大钱。”

“你还说!”

接下来的时间,谢召玉放慢脚程,带唐兆宁在沿途的城郭停留了几日,领她玩了一圈。

如此下来,两人的盘缠寥若晨星。唐兆宁精打细算,但路途中处处得花销,钱袋子越轻,她一颗心就越重。

她萌生出想法,欲重操旧业。

晚上,二人挤在客栈里小小的床上,唐兆宁动了动身子,“你骗我,你说城里的床不会响的,怎么现在一动就响?”

“我说的是洛安的床,又没说这里的。”

唐兆宁搂住他的脖子,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姓谢的,我们干一票吧。”

谢召玉愣怔,骨节分明的大手往她腰线上摸:“不是刚干过吗,娘子又想要了?”

“胡说八道!”唐兆宁捏他的下巴,小声开口,如兰气息扑在谢召玉耳畔,“我是说,咱们挖蘑菇去,赚上一笔再去洛安。”

谢召玉才反应过来,唐兆宁说的挖蘑菇是指盗墓。

盗墓这一行的黑话实在太多,唐兆宁时不时会将这些话挂在嘴边,但谢召玉也记不全。光是代表盗墓的,行内就有十几种说法,南方的支锅、下湖、找铜路,再到北方的倒斗、起灵、抢阴宅等等。

盗墓贼每换一个地方作案,便要换一套说法,靠不同的黑话来分辨同行。

“不许!”谢召玉冷硬拒绝,“挖人坟墓,是要天打雷劈的,怎么总是想走歪路?”

唐兆宁倒是有理有据:“什么走歪路,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能够修大墓,殉葬品的,都是王侯相将,这些王侯将相的陪葬品不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看着谢召玉面色还是不好,她又道:“还有,这行也有自己的仁义。盗墓有三不盗,义冢不挖,民墓不碰,近陵莫盗。为国为民的仗义仁士英雄之墓,我们不挖,民间的小坟小墓,我们也不碰,近代的陵墓,我们也不盗......”

谢召玉打断她的话,将她紧紧困在怀中:“我不懂你们的规矩,我只知道,按照我朝律例,发墓者刑,发墓开馆取财伤尸者,处死;取财未伤尸,杖七十;发墓而未盗者,内应流放。”

唐兆宁还是肆无忌惮:“就会吓唬人,我走过那么多鬼市,怎么没见过哪个挖蘑菇的被抓了?”

“被抓了的,要么被处死,要么被流放了,你哪里还能见到?”

唐兆宁若有所思:“也是,不过也是他们巧计不够,换我的话,定不会被抓。”

谢召玉并未把唐兆宁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小娘子现在是穷疯了,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