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裴浚去前朝面见百官,凤宁接受外命妇的朝见。

毕竟见过大场面了,凤宁稳稳当当坐着,遇见熟悉的唠一会儿嗑,不熟悉的寒暄几句,最后将章佩佩和杨玉苏留下用晚膳。

“我们留下来不好吧?陛下怕是要回来用晚膳?”

杨玉苏和章佩佩依旧惧裴浚惧得很。

凤宁笑吟吟道,“我已命人传信给陛下,让他别回来。”

章佩佩觉得很解气?,悄悄朝她竖个大拇指,

“也就娘娘制得住陛下。”

凤宁瞪她,“别娘娘的,还是唤我的名儿吧。”

章佩佩也喜欢唤她名,很快改口,“凤宁,我惦记着御膳房那?道萝卜丝饼和卤鸭肝。”

章佩佩如今是长胎的时候,胃口大好。

凤宁又问杨玉苏爱吃什么,

杨玉苏笑道,“油焖大虾。”

“好嘞,这就给你们俩安排上。”

凤宁又想起?梁冰爱吃粉蒸藕片,也着人备上了,吩咐人去请梁冰过来用晚膳。

梁冰还是那?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过去怎么对凤宁,如今一切照旧,进?来稍稍施了礼,便?挨着凤宁身侧坐下,

“亏你遣人吩咐得及时,我险些就要回去了。”

明日是除夕,梁冰正式休沐。

凤宁扬唇一笑,替她将那?顶乌帽给取下,

“听你嗓音哑得很,口渴了吧,先喝口茶吧。”

梁冰看着凤宁推过来的那?杯茶,眼眶忽然一酸。

自从?凤宁离宫后,再无人关怀她口渴不渴,也无人悄悄给她递茶。

而现在凤宁贵为皇后,对着她依旧丝毫不摆架子。

凤宁开拓了边关贸易,立了军功,成了皇后,而她也是司礼监唯一的女秉笔,她们都将载入史册。

她这一生太幸运,有一相守的知己,有一份足可光炳千秋的功业,而往后她还将与凤宁砥砺前行。

梁冰很满足。

梁冰不擅长表露情感,只将那?杯茶捻紧一滴不剩抿入嘴里。

凤宁懂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夜坤宁宫欢声笑语不断。

裴浚看着自己特意拎回来的一瓶青梅酒,立在廊庑轻轻啧了一声。

他有理由怀疑凤宁是故意放他鸽子。

明日便?是除夕,京城四?处喧闹沸腾。

这一日凤宁坐在交泰殿,给京城各府发放赏赐,照旧寻人给李府送了一份厚重的节礼,李巍接了礼痛哭流涕,上书恳求见凤宁一面,凤宁在交泰殿召见了他,父女俩相对无言,落了好一会儿泪。

过去的事都不提,凤宁问起?他的身子,得知他身子骨大不如前,连忙吩咐道,“我这就吩咐太医,去府上给您看诊。”

李巍含泪应下了,要给她磕头,凤宁不许,着人送他回府。

裴浚毕竟离京许久,前段时日的朝务重新打手上过,瞧一瞧可有不妥之?处。

又是除夕,又是开年,各类宴席层出不穷。

裴浚和凤宁着实忙了一段时日,至初六方?停歇下来。

从?初六厮混到十六,裴浚结结实实将亏欠的两年给弥补回来。

凤宁也被他伺候得红光满面。

元宵一过,六部开始正常运转。

裴浚坐镇中?枢,总揽朝务,商议与蒙兀议和一事,西北边贸一打通,裴浚很快将目光调至东南,着手彻底肃清东南海患,开拓海上丝绸之?路。

凤宁这边呢,与梁冰商议在东华门外建立大晋第一所礼部直属的夷语学堂,这所学堂有个特殊之?处,每年专在杨婉的女子学院,司礼监下属的内书堂,以及国子监三处遴选有意向?的学子,进?入学堂研习。

凤宁要为大晋培养出一批最出色的夷语人才,专职通关海贸与外交。

转眼到了二月初,城南侯府传来消息,章佩佩发动了,落了红,凤宁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