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到站立居然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她方?才膝盖折了几回,人差点跌倒,身子也被他颠得散架,这会儿骨头仿佛错了位,连着走路都极其不顺畅。
哪儿哪都不像是她自个儿的了。
反观他,一身明黄龙袍,气?度沉稳如渊,那?张脸也高深莫测。
从?永康左门进?慈宁门,沿途宫人见他畏如寒蝉,仿佛他是人间神邸,凤宁却在心里嗤笑一声。
高深莫测个甚。
就是个衣冠禽兽。
慈宁宫的掌事姑姑迎着帝后进?入内殿,悄悄打量两位脸色,却觉出一些不同寻常。
皇帝呢,照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皇后却不尽然,满脑门写着官司呢。
章嬷嬷当然不会认为凤宁要在太后跟前耍心眼子,这姑娘的脾性章嬷嬷也摸得很清楚,若是猜得没错,必定?是在皇帝跟前吃了亏了,这才委屈得怎么都露不出一个笑脸来。
少?顷,章嬷嬷亲自掀帘,将二人往暖阁引。
凤宁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真到了太后跟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是裴浚的皇伯母,也算是凤宁半个婆婆。
裴浚也跟着弯腰施礼。
太后神色带笑示意二人落座,照着规矩喝了二人敬的茶。
吩咐宫人将赏赐交给皇后身侧的女官。
若论喜恶,太后自然不满意凤宁这个皇后人选,可惜这种事压根轮不到她来置喙,别说皇后人选,就是宫里的事,她都不太能做得了主了。
不过抛却这一层,念着凤宁与章佩佩的情谊,太后倒是觉得凤宁做皇后,于章佩佩却有极大的助益,这么一想,太后对着凤宁露出几分真情实意的笑。
“这宫里你也是熟悉的了,应该没有不适应的地儿吧,至于宫务,若是有拿不准的,就来问哀家,哀家必会认真教导你。”
凤宁起?身福礼,“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德,只要您不嫌臣妾叨扰,臣妾时常来请教您。”
太后颔首。
再看裴浚,脸上虽然挂着笑,显然对她们俩的谈话没什么兴趣。
料想他们还要去见隆安太妃,没说多久的话就将人放出来。
出了慈宁宫,便?要赶往隆安太妃的崇敬殿。
凤宁有些走不动了,又开始瞪裴浚。
眼刀子若管用,裴浚这会儿怕是五马分尸了。
裴浚抚了抚额,往门槛外抬了抬手,一顶华撵停下,裴浚拉着凤宁上了撵,安安稳稳坐下来,犯不着使唤腿了,凤宁终于舒坦了,脱开他的手托腮闭目养神。
结果裴浚还委屈上了,
“皇后,朕伺候得不好吗?”
瞧她那?一脸餍足,浑身一股懒洋洋的劲,都是谁的功劳?
凤宁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去锤他,“你消停些吧。”
到了隆安太妃的崇敬殿,气?氛就更融洽了。
隆安太妃毕竟是妃位,不敢当帝后大礼,亲自到门口迎接,亲昵地拉着凤宁进?门,反而将裴浚撂去一旁。
裴浚到了崇敬殿显然随意许多,让开位置给她们俩说话,自个儿到了北面的坐塌处看折子。
隆安太妃说起?裴浚小?时候的事,
“三郎小?的时候可乖巧了,不爱说话,不爱笑,让他做什么绝不含糊。”
凤宁听得满脸狐疑,“果真?”
如今的裴浚可是没有半点指东不敢往西的苗头。
“果然还是母亲会教导。”凤宁有些不服气?地说。
提起?已故的湘王妃,隆安太妃心口说不出的思念,
“她性子柔善,特别有耐心,又知书达理,当年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她若在世?,不知该多疼你。”
凤宁笑了笑,又问起?他们母子小?时候的事,太妃说了几件,凤宁听着有趣,怂恿隆安太妃,“姨母,您多说些陛下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