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侯烛会突然提出来要颗除味珠,明明以前频繁出任务的时候都没有申请过,是因为最近洁癖变重了吗?

金随谨慎地将除味珠递给他,旋即目光凝住,发现侯烛换了新手套。

果然是洁癖变重了!

他在心底暗暗记下来,接着问道:“侯队今天过来,是因为最近结契的那只妖怪吗?”

特聘人员的档案不是谁都能看,所以现在局里大多数还以为他是结契了。

侯烛并未否认,“嗯。”

“随我来吧。”金随反倒是定了定心。

研究部有试验所跟藏书所,金随带他去的就是藏书所,但是中途经过试验所的时候,还是会跟他讲起那些妖物尸体的事情。

“这几年侯队出外勤多,可能对局内的情况没那么了解,除了异化程度高无法沟通与驯化的妖物,最终尸体会送到我们这里研究外,背叛的结契妖怪也变多了,在契约生效后奄奄一息地被丢到这里。”

侯烛冷淡地抬眼,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个。

“侯队知道为什么结契得好好的,妖怪们又会突然发狂吗?”金随扭头问。

“听说藤兰复生了。”侯烛清烛烛地道:“异动在所难免。”

“就是这样!”金随凛然道:“藤兰的枝条千丝万缕,力量无穷无尽,所有的妖物都想吃他,偏偏妖物这种东西,又大都经受不住诱惑,容易丧失理智。”

他的情绪担忧,可眸色偏冷,谁都知道这位研究部长惯常好说话,可当拿起解剖刀的时候,会比战斗员更加地精准残忍。

“所以侯队最近刚结契的话,最好也多盯着点自己的妖怪。”

耳边是金随认真的提醒,“尤其是首次放任他独自狩猎,有的妖怪可能会失控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侯烛猝然停住。

金随原本走到他身边,见状急忙刹车,发现他冷清似月辉般的神色,瞬间警惕起来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得太多惹怒他了?想想也确实,侯烛可是常年手里面沾着高级怪物血的人,据说他结契的妖怪很弱,不论怎样也应该不会对他丝毫影响吧

妈的,太久没见到侯队,还是有点放肆了。

金随立马闭嘴,只低着头等侯烛重新给指示。

但侯烛什么都没说,他手里面捏着刚刚得到的除味珠,被皮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缓慢拨动,那颗珠子便随之来回,为他吸收着无意间沾染在他身上的烛乱气息。

侯烛只是从里面听出了别的意味。

原来所有结契的妖物,首次狩猎都是需要人盯着的,除了防止他们凶残未泯暴露出本性以外,应当也能观察他们的习性与喜好,甚至杜绝受伤

但侯烛没有。他从来没有见过侯烛摘手套,更别提还这样直接贴着他的皮肤。

跟侯烛表现出来的冷冽不同,其实他的体温很高,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掌心是温热的,苏芙迷迷糊糊地就能感受到这种暖意,让他的梦里都好像回到了自己沉睡的地方。

那是片能将他全然容纳的大地,像是被谁抱着般不见天日,但是那种温度却让他很有安全感,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春天化雪、重新舒展就可以。

那时候他真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触觉却跟此时侯烛的手如此相似。

所以是侯烛抱着他吗?

所以是侯烛在温柔抚摸他吗?

望着那只手很久很久,苏芙紧抿着唇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又莫名紧张地睫毛胡乱颤动,直至终于下定决定,突然直接起跳抱住他的胳膊。

可他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病号,刚蹭起来就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在侯烛的身上,还是侯烛将他接住,温热的掌心紧握住他的手臂,触觉便只隔着层薄薄的衣服。

“侯烛!”

苏芙的声音甚至都还是沙哑的带着鼻音,却还是坚持不懈扑过来,强行把自己的手并进他的指缝里面,刹那间紧密相贴的敏感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