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小心翼翼地看着侯烛的神色,总觉得此时的他晦暗又危险,小声道,“但是我都已经痊愈了,真的,没吃撑前半点都不疼,还可以打架!”

“”

侯烛将掌心落在他的脑袋上,轻声道,“伤口痊愈不代表枝条也会长好。”

是这个道理,但是苏芙觉得,自己只要后面不吃那么多就行了吧,反正现在好起来的话,自己还能活蹦乱跳,还能去帮侯烛收拾他讨厌的妖物!

想到这里,苏芙又迫不及待地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吃那么多了!”

“那这次是为什么吃多?”侯烛垂眼询问,“是饿到了吗?”

他在认真地反思自己。

在将苏芙带回家前,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关心苏芙是否饿肚子。但是那时候苏芙才从别的妖物那里“逃出来”,紧接着又被投进监狱,到处找自己缠着自己,估计都没空去管肚子。

但后面自己因为没有经验,却只给他留了浆果,如果早知道他会狩猎到这种地步,自己就应该早早问清楚他的物种,知道他的喜好然后给他留吃的

谁知道就在这时,他看到苏芙闻言愣了下。

就好像是被问到什么关键般,猝然别过头去,紧张得眼睫毛乱颤。

但是他又不敢不跟侯烛说实话,立马直起上身紧紧抱着侯烛的胳膊这是他每次说重要的事情时都必备的姿势,就好像是警惕说了以后侯烛就要抛下他走掉似地。

“我没有饿到那种地步。”苏芙声音小小地,又好似带了几分倔强,“就是吃浆果吃生气了,喜欢待在浆果旁边的那些妖怪,都在你身上留下过味道啊”

侯烛的呼吸放轻,瞳仁无声地扩大。

很难形容此时的那种悸动,就像是心脏在不断地加快,咚咚剧烈震响。

明明刚才脑子里面已经有无数的理由浮现,却都没有料到最后听到的会是这样,莫名地又好像极其符合常理,毕竟小妖怪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从初见面就会努力强行的在他身上留气味,再到没有安全感地塞满整个屋子,即便只是血腥味沾在身上都会激怒他,更别提那么浓烈的痕迹

苏芙紧紧地抿着唇,一时没敢去看侯烛。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报复心重,占有欲强,可是他绝对不会改的!他对侯烛就是这样,恨不得用气息将他浸透到血骨里面去,又怎么可能容忍其他味道的丁点侵犯。

可他也不确定,侯烛到底能不接受这样的他。

他紧张得忍不住都有点抖,双手把侯烛抱得更用力,要是他真的有想要抽出去的意思的话,自己也肯定不会放

谁知蓦地,他只察觉到侯烛垂落的视线。

安静、却莫名惊心,让他忍不住颤动着睫毛抬眼,骤然对上他的目光。

“知道了。”侯烛轻轻地回答。

知道了。

是什么意思?

苏芙懵懵的,但是他大部分的力气都用来去消化妖气了,脑子不如平时那样清醒,只能迷茫地望着说这话的侯烛。

侯烛从他怀里抽出手来,吓得苏芙都要跳起来了,紧接着那只手又落在他的脑袋上,让他骤然提起的心脏又缓缓回落。

“你是什么物种?”侯烛询问。

“”向来有问必答的苏芙,却抿了抿唇没说。

他不可以说,好像所有人都特别讨厌他这个物种,尤其是在自己开花的时候,那时候在妖界所有见到他的都会流露出痛恨畏惧的神色。

即便现在知道,侯烛没有那么轻易就抛下他,可他还是不敢说。

对于他的沉默,侯烛并不意外。

从捡到他开始,不管是谭乌还是局里面的其他战斗员,只要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去猜测他的物种,他听到了也只是埋着脑袋什么都没讲,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有些比较稀缺的、天然独一无二的物种确实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你喜欢吃什么?”侯烛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