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几乎在他倒数结束的同一秒,脑中那道监视的目光消失了。

苏芙终于松了口气。

联邦派来的检测人员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在线准确的说,他只有在自己和侯烛可能产生接触的时候,才会上线,督促苏芙好好履行自己作为侯烛“爱人”的职责。

只要心电监测到侯烛产生了“愉悦”的情绪,那么,监视的目光就会撤退就像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在这些日子里,他必须得和侯烛绑在一起,尽心尽力的扮演一个乖巧懂事的“爱人”。

可现在,对方已经离开,他没有必要再和侯烛拥抱在一起。

苏芙扭过头,扶在侯烛腰间的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意图是把自己和对方分开。

然而,他发现,侯烛并不像那些卧床休养的病人一样孱弱无力,相反,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苏芙察觉了他的动作凌晨3:25,第一医院的三层走廊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外面秋风乍起,狂风吹拂着阴暗的云层,在树叶上刮出萧疏的声响。

医院的走廊有几扇窗没有关上,外面的风雨打进来,沾湿了原本整洁的地面。

苏芙垂着眸,小心的从那些水洼前绕过去,提着保温壶的手指轻轻一紧。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发现了他,打了声招呼:“302床家属来了。”

苏芙点了点头,他似乎很少和别人交流,苍白的脖颈微微勾着,眼睫在医院强烈的日光灯下轻颤,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别害怕。”护士以为他是紧张,给予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你丈夫这次状态不错,肯定能恢复好的。”

苏芙对此没有什么异议,点点头:“谢谢,我先进去了。”

和护士的单方面交谈中,他已经走到了302病房。

站在门口处,苏芙听见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

一下一下的,鼓噪地撞击着胸膛。

某一瞬间,竟然和外面的暴风雨合拍。

苏芙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惧怕”和“胆怯”不是没有理由的。

302病房内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侯烛。

说是丈夫,其实除了领证那天,他们一次也没见过。

自从世界进入深渊时代,异种出现的频次越发频繁。在二代联邦统治下,异种研究院一夜之间异军突起。

很不巧,侯烛就是这样一位研究异种的研究员。

这个组织很是神秘,组织纪律性很高,在进入一次异种闭关研究前,侯烛和苏芙通过联邦自动分配,缔结了婚姻。

研究院里危险重重,消息很紧。结婚三年,苏芙和侯烛一次通讯都没有通过。

这次异种研究院出现事故,侯烛作为最大的伤员,被转送入医院治疗的新闻演映在新闻网后,苏芙才最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噩耗,苏芙不得不“悲伤”和“惋惜”。

他们靠得极近,对方正侧过头,鼻翼微动,鼻尖眷恋地贴在他的脖颈上,温凉的气流吹拂过战栗的皮肤,苏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眼睫扑闪时,擦过敏感细嫩的皮肤的感觉。

这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在苏芙的记忆之中,侯烛是一个超群的、冷肃的科学家。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几乎不带什么个人情绪,看不出喜恶。

难道真是患难见真情,他醒来后,发现只有苏芙不离不弃的守候着他,于是悔不当初,准备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苏芙的目光落在对方线条利落又干净的侧脸上,不过两秒,就否决了这个猜想。

不太可能。

就算侯烛回心转意,也不可能和他黏得如此紧。就像……害怕他逃走一样。

而他的双手……

苏芙的余光落在自己身后。

那双手锢得很紧,却像是还没学会两只手掌的用法一样,瘦长的骨节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它们无力的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