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烛不明白人类这个东西的意义是什么,然而,对方的舌尖伴随着气味横冲直撞的撞入他的嗅觉器官

他……好像更香了。

这个人类不仅身上是香的,唾液、血液甚至汗水,更香,更接近于他心脏散发出的味道。

蓬勃的香气唤醒了侯烛吸吮的本能。

他反客为主,吸吮着对方口腔中的津液,直到苏芙的氧气耗尽,面色苍白地推开他,侯烛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

缺氧带来的空白突兀地呈现在眼前,往日熟悉的家具陈设镀上了一层强光白边,像是展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监视的视线终于消失了。苏芙松了口气,下颌处传来微微的疼痛。

侯烛捏着他的下巴,强硬让他转过眼,对上自己的视线。他目视着苏芙,黑沉沉的眼睛侵略性极强,让人无端联想到捕食的猎豹。

他喉结轻轻一滚,冰凉的指腹摩挲着苏芙的唇瓣,嗓音沙哑:“这个……是什么?”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比捕猎获得的猎物血肉还要鲜美的东西?

侯烛的力道不轻,苏芙被他弄得有些疼,但仍乖顺地回答:“这叫接吻。”

侯烛有些不解:“任何……人,都可以接吻吗?”

“不是。”苏芙感觉到那道视线去而复返,主动踮起脚,“只有恋人才可以。你是我的丈夫,所以,只有你才可以。”

他见对方似乎没能理解,黑沉沉的目光仍然盯着着自己的脸,便推着侯烛进了他们的房间:“好好休息。”

苏芙错开侯烛的视线,关上门,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去给你煲汤喝。”

随着门关上的“咔哒”一声响,侯烛的触手再也控制不住地显形,蓝黑色的黏腻触手挤满各个角落,盘亘在整个卧房,黏糊糊的浆液顺着扭动的触手朝下滴落,牵扯着丝丝雪白的线。

侯烛若有所思地张开口,声音和无数道心中.共颤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丈夫。”

只有“丈夫”,才能理所应当地享受苏芙的唾液。

侯烛顺着这个概念,想到了一件另外的事。

触手似乎能明了他的心意,最粗的那一根从角落里翻了出来,从尾部开裂,露出白色的腕足内里。

那根触手忽然急速抖动起来,如同牛胃反刍一样,过了一会儿,从里面吐出一具人类的身体来。

如果苏芙在场,就会认出,地上那个昏迷的人类的长相,和他的丈夫一模一样。

与其说是深渊种寄生了“侯烛”,不如说,他把他整个都吞了进去,成为了新的“侯烛”。

而现在,怪物觉得,他不需要这个人类了。

触手团团虬结在一起,模仿着人类重塑血肉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复刻着侯烛的身高、样貌和体态。

两分钟后,新的“侯烛”诞生了。

深渊种极其强烈的占有欲并不允许有人觊觎他们的“所有物”。

那个名叫苏芙的人类说,只有“丈夫”才能获得他的津液。

那个已经被“侯烛”剥夺了身份的人类被他扔进了深渊。

也许有朝一日,在他的管控之下,另一个“侯烛”有极小的可能可以重见天日。

不过,现在这些不是侯烛考虑的东西了。

能够独占苏芙的喜悦弥漫上心头,就连这具让他觉得笨重不已的人类躯体也轻快不少。

他想告诉苏芙,他要和他“接吻”。

这分开的短短十五分钟,已经耗光了侯烛所有的耐心。

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触手们似乎能察觉到他的欢欣,在空气中舞蹈得越发癫狂。

它想要!它想要!它想要!

苏芙的唾液,实在太美味了……

侯烛没注意到,有几根触手没有听话地隐匿,而是依附在他手边,随着他推开厨房门的动作而轻轻摆动着。

苏芙正在煲汤。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