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路。”穆寒春笑了笑,他把毯子递给穆瑜,“一下就开完了。”
他从五岁起被人正式带去训练场,俱乐部的训练严苛到常人无法想象,为了把肌肉记忆强化到极点,多极限的训练也做过。
有时候穆寒春也会想,如果让他自由长大,或许他的理想未必是做赛车手。
宁鹤抱着小木鱼睡在改装的小床上,穆瑜弯腰探进车内,帮他们盖上毯子。
察觉到气流微动,十三岁反派大BOSS警醒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要把妈妈往身后护,看清来人后才放松。
穆瑜摸了摸他的头发,帮小时候的自己整理了个帅气的发型,裹好薄毯,回到车前。
他问穆寒春:“如果没做赛车手,您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没来得及想这个。”穆寒春哑然,揉了两下短发,“开个修车店?也不一定,可能和车没什么关系。”
穆寒春努力想了半天:“可能可能当个厨子吧?我做饭还不错,尤其煎荷包蛋。”
穆瑜有点惊讶,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背着妈妈偷偷买的冰可乐,认真想了一会儿,忽然笑出来。
穆寒春看见他这样笑,心头没来由地烫了烫,拿胳膊肘顶他:“怎么了,这么好笑?”
穆瑜笑着摇头:“我也喜欢煎荷包蛋。”
他在身上找到属于父母的痕迹,这件事完成的稍微有些晚,但在这一刻,过去的那些记忆也像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穆瑜没有再掩饰自己的能力,他随手画了些方框,那些方框在夜色里莹莹泛光。
穆寒春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是魔术。”穆瑜挺认真地给要撞世界意志的父亲科普,“口吞宝剑、胸口碎大石、徒手画方框。”
穆寒春总觉得这三个放在一起,就像泥头车、重装坦克、超时空星舰和拉砖拖拉机在一起一样不对劲。
但他还是尽全力去辨认那些稍纵即逝的画面。
穿着围裙、在厨房煎蛋的年轻人身边,多了个一起熟练颠勺,让荷包蛋飞起来的身影。
叠飞机的少年被妈妈抱着,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教他叠千纸鹤。
小木鱼的长相和爸爸相似更多,清秀的地方更像妈妈,绝大部分时候,脾气像是和爸爸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但心情好了就会冒坏水。
那些和父母重叠的痕迹、习惯、小动作,不论打碎几遍再重新缝合,也不会改掉,他看见鸡蛋就想煎。
穆寒春实在忍不住,他伸手想去碰一碰那些方框,可那只是些幻影,即使手指穿过,最多也只漾起点点涟漪。
“爸爸。”穆瑜说,“晚饭我来掌勺吧,除了火锅,再加点别的。”
“行啊,那我给你打下手……”穆寒春下意识答应了一句,陡然回过神,看着穆瑜,张嘴说不出话。
年轻的影帝身手利落,跑得很快,号称再变一个魔术,人已经没了踪影。
挂了满树棒棒糖、火锅底料和速冻水饺,抱着一缸小朋友的大榕树被自己的人类砸醒,气生根立刻变得更软,揽着进来的穆瑜舒服靠稳。
“你为什么也藏进来了?”荣野把他藏好,压低声音问,“你该回家,你说过,你想家。”
穆瑜被自动滚进老师怀里的小朋友埋了,挨个轻轻拍着背哄睡着,枕着手臂,看着满天星斗,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
他想的不是这个问题,是另一个:“我们要不要在今晚拍全家福?”
大榕树吓得一哆嗦,造型沉稳的改装五菱宏光都跟着一晃:“我还……没做造型。”
他找了穿书局最厉害的树木造型师,但还没和对方约定具体时间。
听说最厉害的树木造型师很忙,要帮别的部门代班,最近还忙着回家。
穆瑜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他的树:“非常帅,自由不羁。”
被风吹了一路的大榕树:“……”
穆瑜帮忙把打结的气生根解开:“潇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