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这些很疼,很难过。”

系统抱着情绪探测仪,小声汇报:“直到现在,他才允许自己为这些遭遇难过……他以前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当成真的队长。”

“是啊。”穆瑜说,“我们的小队长很累了。”

系统有点担心,它还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不舒服:“我们不用做什么吗?”

“暂时不能。”穆瑜说,“我们得先让他知道,‘感觉不舒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这原本就不该是由一个孩子来背负的重担。

时润声在重新感觉到疼,他在领域里对自己下的“不疼”、“不难过”、“不害怕”的暗示在逐渐失效。

但学什么都极快,现在已经学会了拿着小花铲给小花盆松土的小缄默者,唯独在把情绪发泄出来这件事上进度缓慢。

疼了就把伤口亮出来,不舒服了就钻进怀里吭吭唧唧,累了就坐下来不肯走……这些原本都是用不着学的,小孩子生来就会。

可如果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些,要再学会,那就有那么一点困难,有那么一点棘手。

这是个沉默了太久的孩子。

能在最安静的夜晚,在草叶下面淋一小片露水,仿佛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接住被绊倒的小BOSS,把时润声抱起来,摸摸小BOSS的脑袋:“这一点不太像我。”

系统唉声叹气,一条绷带无声无息缠在时润声的右手上,自己打了个蝴蝶结:“他爸爸妈妈很好,要是当初没那么教他,就更好了。”

“如果他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会很后悔的。”穆瑜说,“他们没想让自己的孩子这么辛苦。”

“他们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这么辛苦,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他们就会让小木头人不要背负那么多,去找自由。”

穆瑜说:“想种麦子就种麦子,想养小鸡就养小鸡。”

时润声听不到反派大BOSS和系统的对话,他有点儿紧张,想要跳下来自己走,反而被银线托着荡起了秋千。

“我不累……是刚才不小心踩空了。”

小缄默者连忙低下头,小声解释:“我不走神了,您得养伤,得多休息……”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不肯听,坐在草地上,张开双手,啪叽一声向后躺倒。

小缄默者:“!!”

系统:“??”

系统:“宿,宿主,我们就这么教他吗?”

“对。”十九岁的穆瑜已经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座影帝金杯,纵然已经隐退许久,也不认为自己的演技还骗不过一个小朋友,“得让他向我学习。”

系统还在迟疑,大狼狗也接到傀儡师的暗号,啪嗒啪嗒晃着尾巴把菜篮子搁好,咣叽一声和傀儡师躺成一排。

系统:“???”

大狼狗催促地拍打尾巴。

系统:“……”

一条雪白崭新无敌结实的绷带飘飘摇摇地躺在了草地上。

午后的林子里格外安静,他们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里,阳光被树影分隔得像是金色的鳞片,斑驳落在草地上。

一头狍子被原地吓飞,炸着屁股上的白毛跑到一半,又忍不住回来偷看。

小缄默者一时有点缓不过来神,被银线绑架着晃悠悠荡秋千,抬手揉了揉眼睛。

“快。”反派大BOSS催促,“我们是队伍,要整齐。”

小队长:“!!!”

小队长咕叽一声掉到草地上,立刻加入队伍,躺在反派大BOSS身边:“请问……这是什么神秘仪式?”

反派大BOSS想了想:“是‘不让我玩银线就躺在地上不走了’仪式。”

“……”小缄默者目瞪口呆了半天:“这、这么严重吗?”

“当然。”傀儡师说,“我们很久都没玩过了。”

时润声愣了下。

他认真地怔了一会儿,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