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却示意古鹤堂稍安勿躁:“不急古大人,我认为这事重点不在于谁想搞垮杨家,您不知道,我和司空大哥在城中转了一大圈,得到的收获就是:几乎全城人都在为杨明远的死叫好,想搞垮杨家的可多了去了,不一定仅仅是竞争对手。”
“小五说的是。”唐思绮道:“现在的问题应该是,如果这尸体不是杨明远,那么他是谁?究竟哪个替死鬼躺在了这里?先找到他,恐怕才是最快抓住凶手的办法。”
其余三人再次沉默。
牛力脑子转不过弯来,索性不掺和,他见唐思绮说话有气无力,嘴唇干裂,忙递过一碗茶,又塞过来几块古鹤堂准备的点心,勤勤恳恳做好服务。
过了好一会,古鹤堂才一筹莫展地说:“现在要去张榜公告吗?可是都已经夜深了,等明早百姓们睡醒,黄花菜都凉了,挨家挨户去问也不现实,该如何找到死者是谁呢?”
众人正想着办法,司空瑾的声音由远及近:“各位,我大概是找到夜叉的下落了!”
四人一喜,同时回头:“夜叉在哪?!!”
司空瑾独自离开州署后,迅速返回了刚刚事发的巷子。
从小五等人看见夜叉消失的地方,一寸一寸地寻,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地上并没有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干净地离奇,司空瑾心里冷笑,那人应该返是回来清理过,如此一来,所谓夜叉一说不攻自破。
但他相信,任何现场,即便清理的再干净,都会有痕迹留下,哪怕微不足道,哪怕眼睛看不出来。
这还是从唐思绮身上学到的。
夜叉消失之处的右侧,横着插出一条窄巷,窄巷不是死路,尽头不知道通向哪里。
假扮夜叉之人之所以要选择在这里消失,一定是钻进了这条巷子逃脱。
司空瑾拐进小巷,不出所料,刚走了一阵,就发现了异常。
墙边一处枯杈上,挂着一小条碎布,正在随风摇曳。
他记得小五说夜叉高一丈,如果是人假扮的,必定要踩着什么东西让自己变高,那么他逃跑时行动势必是不便利的。
所以司空瑾猜测他会选择在这条小巷脱掉衣服和脚踩的东西,再逃之夭夭。
这么看来,他应该就是在这里换下了衣裳,而巷子本身就很窄,所以墙角的枝杈虽然剐坏了衣服,但他紧张之余,浑然不觉。
司空瑾伸出两指,轻轻捏起布条,对着月光看去。
布是黑色的,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印记。
夜叉衣裳的不可能是买成衣,只能亲自裁剪,这布……
“布怎么了?接着说啊?”小五追问。
司空瑾从袖口掏出布条,递于众人跟前。
再开口是对古鹤堂说的:“大人,堰州的布行有卖这种色泽的布吗?”
古鹤堂把脸贴近,看了又看,嘶了一声:“几大布行基本上不卖这种颜色,黑又不是纯黑,还带着一些不均匀,本来我朝人平日里都不会着黑色衣裳,除非夜行服才会以黑布制作,但就算是夜行服,这么丑的布,谁会买啊?”
古鹤堂说的很对。
唐思绮和司空瑾几乎是同时说了两个字:“染坊!”
“对,就是染坊!”司空瑾望向唐思绮,眼神里毫不掩饰地露出欣赏。
唐思绮感受到对面眼神中的一丝热烈,不自然地闪开眼睛。
小五却是尖着嗓子叫起来:“什么?不会就是我们去的那家染坊吧!死人的那家?”
司空瑾道:“小五你别乱猜一气。这布仓促之下,颜色染的极为不均,故而一定是亲自为之,所以我判断假扮夜叉的人极大可能是开染坊的,但堰州大小染坊有好几家,不一定就是那家,他家在办丧,应该不会有精力做这种事吧?我建议还是尽快把染坊都搜一遍,目前我们至少缩短了范围。”
“哎呀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来看。”小五拉起司空瑾,拽到桌子前,指着那头颅:“看见没,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