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鹤堂无奈：“好，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总能回答我了吧。”

“您说。”

“杨明远死于何时？”

“起码有三日了！”唐思绮这一次回答地很果断。

“三日……确定？”

“确定，死者死后，尸体没有经过水的浸泡，现在的季节，天气也不是很热，所以尸体的腐坏程度是符合正常情况的，三日，不会比这更短。”

古鹤堂说：“如果真是三日的话，那说明，杨明远在赌坊离开的当晚，就已经一命呜呼了，那凶手必定是在他离开赌坊往家中走去的路上截了他！”

唐思绮回以一个欣赏的眼神：“不愧是知州大人！如此便轻松判断出死者生前最后的行踪，大大缩短了我们的调查方向，大人英明！佩服佩服！”

古鹤堂明知这杨公子是故意拍他的马屁，但柳元那个老东西只会骂他蠢，就在昨晚还骂过，骂的他心慌意乱。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夸他英明。

于是心情大好，刚刚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笑容也上了脸颊：“那杨公子下一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兄弟调查回来？”

“当然不是。”她拿起一块棉布，将刀刀剪剪们轻轻擦干净，一件一件放回工具箱中，边放边道：“大人，我需要几样物品，烦请派人帮我备齐，我要还原他的样貌。”

古鹤堂大吃一惊：“人都成这样了，还有办法能还原？”

唐思绮还没回答，牛力再次憋不住，抢过话来：“那是自然，您不知道杨公子别称吗？当朝第一画皮师是也！”

唐思绮抬起眼皮，睥睨牛力：“哥，大可不必啊！”

古鹤堂看出火候，恐怕眼前可能真的是什么高手降临，如真如此，那他可是撞了大运了！于是对二人的要求尽数答应下来，转头出去忙活了。

牛力没搞懂，问唐思绮：“干嘛要复原啊？即便将面貌还原出来，也看不出死伤情况啊！”

唐思绮眨眨眼：“保密！”

第二十五章 出师有利(一）

“你问谁？杨家少爷？啊呸！他也配称作少爷？”卖炊饼的大婶儿突然掀翻蒸笼，白汽豁地腾空而起。

手指戳向赌坊飞檐："去年腊八，那畜生纵马而来，就跟没长眼睛一样，走一路趟一路，把我的摊子全撞毁了，我男人去追他讨理，他一个回马鞭打到了我男人的头，皮开肉绽，落了后遗症，时常头疼，现在卖炊饼只能靠我自己忙里忙外，男人和孩子就靠这点炊饼钱活着。你们说畜生不畜生？

当然不止我啊，这一路的小摊贩都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谁家都不容易。他又是为啥呢？不过是着急去开一盘赌局，就把我们的家都毁了，你要是去杨家索赔，别说见杨百万了，在门口就让管家轰出来了，门都进不去！别跟我提他，提他我就一肚子火！”

司空瑾与小五对视，两人谁也没敢吱声，他们只是在街边随便挑了一人询问，没想到就引出来这么大的怒火，这话倒没法往下接了。

更没想到的是，大婶儿的话，犹如一颗石块投进了平静地湖水，顿时炸出巨大的浪花。

人群围拢，身后酒肆的伙计抱着空酒坛挤进来："孟大娘说的没错！就是畜生！爷您闻闻这坛子里的味，正宗不正宗？上月那厮硬说我家杏花酿兑水..."

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碗大的青紫惊得两人倒吸凉气。

"看见没，我家三寸厚的榆木柜台，硬是让那家伙砸了稀烂，我被飞起的铁秤砣砸了胸口，差点要了命去！"

司空瑾斟酌着语言：“额……他就因为这，就砸了你家柜台？那你家掌柜的……”

“掌柜的？我家掌柜的恨不得赶紧将这尊佛送走，哪还敢说半个字啊！但掌柜的掏钱给我找了郎中治病，我一个小伙计，已经是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