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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姓古,名鹤堂,围着杨百万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能安抚道杨百万,眼看杨百万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他只好让一波又一波的人出去查。
“查查查,先查杨少爷都去了哪,见了谁,之前跟谁有过节!”
“再去,赶紧的,城里城外都给我搜一遍,务必把杨少爷的头给找到!”
“对了,还有手和脚,他娘的到底哪个凶手这么残忍,杀了人还砍掉头和四肢,真是惨无人道!”
“杨老爷,您跪在这也于事无补,得注意身子啊,身子熬坏了,还怎么抓凶手给少爷报仇雪恨。”
“不是,杨老爷我不是说您去抓凶手,我抓,我肯定给您抓到,但我需要时间是不是,您要不先回去休息,我找仵作验验尸,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好……”
唾沫都说干了,那杨百万却是一言不发,抱着残尸,就那么直愣愣地跪着,他的夫人也赶了过来,见到儿子的尸身,顿时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
古鹤堂焦头烂额,派出去的人出去了又回来,回来又出去,直到天色开始蒙蒙亮,终于等到了好消息,一名差役回来禀报,找到了杨少爷的头和四肢。
头和四肢,是在城外一处空旷之地找到的,若不是古鹤堂在州署养了一只鼻子特别灵的狼狗,恐怕就是把堰州翻出花来也难以找到。
此前,死者尸身被装置于一个大麻袋之中,不知道被谁又是什么时候扔在城门口,一开始,过往行人见到路旁有个麻袋,都没当回事,城门的守卫也发现了那个麻袋,只道没注意是谁掉了货物。
后来天色渐晚,进城出城的人减少,其中一名守卫动了歪心思,将麻袋拖至跟前,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却不想刚一打开,竟发现里面是一个截了头和四肢的人,那人穿着华贵的衣裳,但上面尽是血迹。顿时吓得面色大变,当时就瘫倒在地。
尸体被发现,引来一群人围观,之后有人连忙去知州报官,有人去杨百万家喊人,因为那尸体穿着的衣服人人都认识,正是杨家少爷杨明远。
古鹤堂要差役拉着狼狗围着弃尸周围找,狼狗把城门前后左右转了个遍后,对着一处空地汪汪直叫。
谁能想到,头和四肢竟然就在城门不远处的空地之下埋着,挖出来时,五样,摆放地整整齐齐。
头放置于最上方,手臂按着身体的位置一左一右呈半张开状,双脚合并在下方,像个人躺在那里,但脚趾残缺。
狼狗叫的狠,这头和四肢,自然是与残尸同为一体,差役便连忙带了回来。
杨百万撑了整整一夜的精神,在看见那头的瞬间,轰然坍塌,跟他夫人一样,直直地晕倒在地,许久都没醒过来。
古鹤堂只得暂时将尸身先收入敛尸房,再把头和四肢跟肢干拼在一起,趁着杨百万夫妻还在晕着,赶紧找了仵作来。
仵作是州里的老仵作了,干了一辈子,经验倒是丰富,可一见到尸体,却忍不住阵阵作呕。
古鹤堂急道:“不是吧老先生,我还没吐呢,你怎么先吐上了。”
老仵作连连摆手:“古大人,兴许是我上了年纪,这等惨状看着心生恐惧,之前你只说是去了头的尸体,可也没说,这头竟然是这个样子啊,看不了看不了,太残忍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另寻他人啊!”说罢要走。
古鹤堂一把拦住:“别走啊,您走了,这尸体我找谁验。”
老仵作却道:“您看这头颅和四肢,皮肉几乎刮的一干二净,就剩个骨架了,脖颈切断,很多死亡特征都已经消失,光看肢干,很难查清楚真正的死因,您另请高人,另情高人。”他不再管古鹤堂的阻拦,提起工具包,急急忙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