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她成了唐今余在玉华城的一枚“眼线”。

据季卿卿了解，唐今余最初是发现本县的粮仓统计有数据漏洞，查来查去，竟然查出了内部有鬼，粮仓的粮食竟然每月都有不定数量的外流。

顺着内鬼这条线往下查，就一路跟到了玉华城。

季卿卿为了帮助恩人，主动要求帮唐今余打探消息，毕竟在醉春楼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容易套取线索。

没多久，季卿卿就帮唐今余打探到了更大的问题：不止林泉县粮仓出了亏空，玉华城同样如此。唐今余一路跟踪的人，便是在两地暗中收集粮食的。

后面的时间里，唐今余每次来醉春楼找季卿卿，其实都是在互换消息，季卿卿脑子很聪明，既善于伪装，又善于套话，很快，就打探到粮食的后续走向是往堰州城里去的。

没多久，唐今余便怀疑到了万顺桥的头上，还意外发现了万顺桥跟外族人有拉扯不清的关系，大华官员跟外族人里外勾结，那可不得了。

只是唐今余还没做出下一步行动，就被万顺桥的人发现了。

唐家灭门案发生的那日白天，唐今余神色凝重的来到醉春楼找到了季卿卿，并交给她一封信。

唐今余说，那些人今晚要派人跟他谈谈，他将人约在了醉春楼，如果谈的妥，信他会偷偷找她收回，如果他没有收回这封信，三天后，要她将务必亲自去驿站，将信寄送到上京大理寺卢克索卢大人手中，还塞给了她一枚腰牌，说是有此物件可保信顺利送出。

很可惜，那一晚并不顺利，唐今余也没能收回那封信。

醉春楼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械斗案，一名跟唐今余同桌之人因口角被当场打死。

整个醉春楼，除了唐今余以外，只有季卿卿知道，当晚跟唐今余面谈的两个人，正是堰州那边派来的人拉拢他的，而且其中一人还长了一副外族人的面孔，十有八九就是跟万顺桥勾结的那伙外族人。

结果自然是没谈妥，而邻桌暴起伤人的那两人，她虽不认识，可她分明看见唐今余给他们使了眼色。

季卿卿的目光全在唐今余的身上，绝不会看错，她言之凿凿地告诉孙彻她的猜测:

“邻桌伤人之人，一定是唐县令安排的，他想必早已决定绝不可能跟外族人妥协，为了以绝后患，所以他选择了安排人手，直接把那外族人反杀，由此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想，正是因为唐县令的破釜沉舟杀了外族人，才导致了当晚他们狗急跳墙，报复了唐县令一家……”

真相究竟如何，现在已无从得知，但孙彻从头到尾把唐今余的事屡了又屡，他认为季卿卿的猜测是正确的。

唐今余被裹挟其中，要么投靠，要么死。

他选择了死之前也要杀一个！只是没想到，竟然连累了自己全家。

如此英勇所为，深深打动了孙彻。他下了决心，接着唐今余做的事往下查！查到底！

之后五年间，他陆续发现了卢克索很多恶事，且查出卢克索暗中与堰州有来往，以上皆被他所记录。

后来，更是逐渐发现卢克索背后的人是翌王。

由于十八巷第十五户的地理优势，他多次看到卢克索在后门进入翌王府，认人这方面，他是一认一个准，什么时间进，什么时间出，记得清清楚楚。

……

说完这些，唐思绮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她手指猛地指向翌王。

“皇上，我的父亲唐今余至死都在与这群人搏斗，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堂堂王爷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可是……”她转过头来，怒目而视。

“可是你们，翌王爷，还有你，卢大人，你们大概想不到吧，县令也能搅乱你们的密谋，评事也是能撬起巨石的！青楼女子更是有着家国大义！不要瞧不起他们，不要以为杀了他们就能封住他们的口，你们做的事，自！有！天！收！”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翌王却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口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