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年接过信,大声念道:“唐弟所述之事太过重大,为兄虽在大理寺,却如履薄冰,此事,为兄劝贤弟,与你无关,千万不要再管了,小心引火烧身。”
“哼!”老皇帝瞥了眼卢克索:“好一个大理寺卿,好一个明哲保身啊!”
唐思绮接话:“皇上,当时的情形,应是卢大人原本想劝为父别管这些事,回信还没送出,就得到了我全家遇难的消息,所以干脆收回信来,全部撕掉,把这件事压住。其中的目的,除了明哲保身,恐怕,他当时就已经参与其中了。”
“你,你血口喷人!”卢克索突然大叫起来:“我惜命,我惜命有错吗?顶多就是为官不力,罢我的官就是,你凭什么说我参与其中?”
唐思绮却不恼,轻笑道:“卢大人,别挣扎了,孙彻花了 5 年时间收集到的证据,可不止是你惜命这么简单呢……”
第八十八章 蚍蜉撼大树
后面的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五年前,孙彻在发现了这样一个大秘密后,蓦然意识到,平静的水面之下,已经是暗流涌动,而他的顶头上司,在这件事中恐怕抽不得身。
但他不过是一个新录入的评事,若只是拿着这两张纸去搞揭发,说不定下场跟唐今余不相上下,蚍蜉能撼动大树吗?
孙彻并非一开始就采取了行动,他将自己的内心纠葛都写到了一本日记之中,本子也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唐思绮随手翻开一页,便能看到孙彻在整件事情中所做的心理斗争。
他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冒风险管这件事吗?
不能,唐今余一家子都死了就是前车之鉴!他不能连累娘亲和婉娘。
可唐今余的信在他的手里,每每拿起来都觉得发烫,如果就这样被按了下来,他的良心能安吗?
不能,他考取功名,不止为了光宗耀祖,不是还为了匡扶正义吗?
如此的反反复复,在他发现大理寺竟然存在一起又一起冤案时,他的内心走向越来越清晰。
他选择了隐忍,谋定而后动,这一忍,就是五年。
五年后,意外拿到揭发信的司空瑾,顺利地沿着驿站找到了送信人季卿卿。
五年前的孙彻,其实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他人虽没有离京,但他摸通了送信的渠道,原路寄回了一封信,而这封信被当初的驿丁送到了季卿卿手中,孙彻把钱花到了位,驿丁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做到了守口如瓶。
所以,其实孙彻早就与季卿卿做了交流。
作为唐今余所做之事的唯一见证者,季卿卿在唐今余死后,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直到孙彻的信由上京而来,她才算重新活过来。
在孙彻留下来的来往信件中,非常清楚地呈现了季卿卿与唐今余之间发生的一切。
唐今余与季卿卿,并不像外面传闻所言那样充斥着县令与青楼女子的旖旎情事,真实的关系,其实是一种救赎与报恩。
季卿卿被她的亲娘卖入醉春楼后,先是让赵老鸨养了两年,那两年她过的还算舒坦,但也懂得了自己将来要面对些什么,只是一日未到就总是心存幻想。
第一次待客时,赵老鸨将季卿卿的初夜拍了极高的价钱,若是成了,那可真真是能赚一大笔
没人问季卿卿究竟愿不愿意,当然了,她就是不愿,也做不得数,可她还是想为自己争一把。
所以在那夜,客人入房之前,季卿卿跑了。
这是她进了醉春楼后第一次逃跑,也是最后一次。
下场极其惨烈,她给孙彻的信中,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衣襟染血,半月下不得床。
只因她被抓回时挣扎的太过于激烈,所以被醉春楼的人好好的“教训”了一顿。
那个时候的她,各方面还没有那么出彩,赵老鸨白花着钱把她养着,又因为她的逃跑,导致初夜拍下的钱随之东流,亏大发了!
人被抓到时,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