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给你打电话,方便吗?”

苏盈站住,更加一头雾水。

“没问题呢。”

她走到路边的公交车站坐下,刚戴上耳机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曾老师。”苏盈耷拉着肩膀,只用力调动五官和情绪,让语气尽量轻快。

他“嗯”了一声,“这对杯子是你送给我的?”

她愣了一下,没听明白曾沐谦这句话的重音,到底是“你”,还是“我”,于是脑筋一转,决定明知故问。

“对的,您收到了是吧?”

曾沐谦没有回答,接着问:“你上次发邮件‘恭喜’我,是恭喜我什么?”

废话,还能恭喜他什么。

“恭喜你新婚快乐啊。”

电话那头,他安静了几秒,突然问:“谁婚了?”

苏盈十分真诚地表示:“你婚了。”

“老实讲,我现在是有点昏。”他稍作停顿,扔出了简洁明了的五个字:“但我没结婚。”

……

“那那那那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苏盈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仅存的那一点理智也被慌慌张张地炖成了一锅浆糊,“我寄礼物给你,你不是还回了‘谢谢’吗?”

“之前是我妹妹结婚,你发消息给我的那天,我过生日。”

苏盈缓缓张开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还是天蝎座。

从公司出来,她以为兵荒马乱的今天已经结束了,原来一切都只是演练。

那天晚上她和林喜椿在万象城买杯子,林喜椿还特意嘀咕了一句,说送杯子是不是寓意不好。

苏盈当时嬉皮笑脸地让她少搞谐音梗,“我倒是想让他喜剧,但总不能送抹布、马桶刷、洗洁精吧?谁叫‘洗具’没有‘杯具’值钱呢哈哈哈。”

结果谐音梗成了真,“杯具”确实悲剧了,更悲剧的是,应验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扶住额头,手肘撑在膝盖上,脑海里浮现出曾沐谦那张欠揍的扑克脸和尖尖的、能戳死她的眼角。

苏盈试图乐观地应付这个堪称歹毒的局面,“哈哈哈,啊这……真是乌龙,曾老师,抱歉啊抱歉。”

曾沐谦打断她的碎碎念,“就是跟你说一声,”他的声音淡淡的,“毕竟,你是我那个不恋爱的朋友。”

苏盈闭嘴,终于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不满。

她靠在公交车站的广告牌上,太阳穴突突直跳,自闭了一会,听见自己问他,“要不,你骂我两句吧?”

曾沐谦怔了怔,在电话那头咳了半分钟,“我有这么暴躁吗?”

“可是你看起来气压确实比较低。”

“所以现在是在讨论我的问题?”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能完全怪我,我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男人啊。”

说完,她想把自己掐死。

电话那头的人果然沉默了。

她不得不替自己找补,“我说的‘普通’呢,是大多数男人都热衷于结婚的意思,你不普通,你是真的不普通。”

上高中的时候,单词书的第一页,老师用 normal 这个单词举例,为了让学生记住,老师说:“normal 是普通,加上前缀 ab,abnormal,变态。”

苏盈实在编不下去了,吸了口气,“算了,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苏盈。”

“嗯?”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她愣了愣,回过神,干笑了一声,“我挺好的呀,怎么?我听上去很糟糕?”

“那倒也没有,”他的语气柔软了一些,“只是我觉得,你好像不是会随便认输的人。”

苏盈脱口而出,“那我会怎么说?”

“嗯……”他好像真的在仔细思考这个奇怪的问题,语速很慢,“你可能会说,曾沐谦,这只是误会一场,别这么大惊小怪的。然后,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