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得一秒清醒,比喝了一桶冰美式都管用,目光炯炯地抓过手机,快速扫了一眼,表情一松,翻了个白眼,把手机用力扣在鞋柜上,继续换鞋。
给苏盈发消息的人是她妈。
舒鸿女士在群里转发了一连串微信小视频,什么“xxx 用三句话道出婚姻真谛”、“某地的传统婚嫁迎娶习俗”、“他不完美,我也不够好”……
苏父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地提醒苏盈好好领悟,“月底我和你妈要去参加你洪叔叔女儿的婚礼。”
哦,原来如此。
老洪和苏父是几十年的老同事,他俩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语文,结婚的时间差不多,两家生的都是女儿。
从小到大,俩姑娘难免被放在一起比较。
小洪唱歌跳舞样样都好,就是念不好书,高考考得一塌糊涂。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上学还能干嘛,老洪夫妇实在想不出来,于是一咬牙,把女儿送出国念了社区学校。
结果没过两年,小洪竟然从社区学校转进了正规大学,还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那种。
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苏盈,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落了下风。
小洪毕业后没有回国,一路磕磕绊绊,在异国站住了脚。直到去年,老洪给老苏发消息“报喜”,说女儿找了个家境极好的 ABC在美国出生的华裔男友,今年就要结婚了。
苏盈心里五味杂陈,终于理解了那些年小洪看到自己时那副恨恨的表情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纯粹就是哪哪看着都不顺眼。
周一,地铁挤得像刚灌好的香肠,大家肉贴着肉,不扶把手也能站稳。
离中转站还早,苏盈闭上眼,打算试试周末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假装身处自然”的地铁冥想教程。
然而,手机又响了。
她以为爸妈又在群里发了什么消息,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浑身一哆嗦。
这回,不用闭眼也能感受到自然。
那种优胜劣汰的自然。
吴亚楠给她转了条友商的公众号文章,简而言之就是友商借着入围了某个并不怎么权威的机构报告,宣传了自家最新的解决方案。
苏盈以为吴老板想问“为什么我司没有入围”,低着头琢磨说辞,对面又发来了一条语音:“苏盈,今天把涉及这个领域的报告梳理一下发给我,后期我们也要重点参加。”
苏盈一边乖巧地“嗯嗯”,一边想,还没进公司就领了任务,貌似不是好兆头。
果然,等到了工位,邮箱,微信,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是灭火,就是救急。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苏盈瘫在椅子上,双目失焦地看着电脑,整个人静止了五秒后,忽然从椅背上弹起,猛地凑近电脑。
一个小时前,她给老板发了份技术追踪周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把“高效”打成了“搞笑”,于是那段话就变成了:“我司的第三代康复机器人 RehabMaster 可以通过 AI 分析患者的身体状况(如肌肉力量、关节活动度),并生成搞笑的定制化康复计划。”
苏盈“嗷”地惨叫了一声,趴在电脑前开始疯狂鼓捣撤回,可距离发送邮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收件人数众多,Exrecall 无法立刻完成,撤回的小标志像个年久失修的风车,转一转,卡一卡,看得苏盈恨不得卷起裤腿自己扯着网线去捞。
她越看越烦,干脆“啪”地合上了电脑。
林喜椿刚好接水回来,看见苏盈一脸肝火过旺的样子,把杯子一丢,拉着她去喝咖啡,“你看看你的脸,也太狰狞了哟。”
领完每周的 9.9 咖啡优惠卷,两个女人捧着热咖啡,头碰着头,站在咖啡店门口。
林喜椿问苏盈怎么了。
苏盈拿出手机一阵左滑右扫,抬头看向林喜椿,很确定地说:“我有经前综合征。”
“啊?”林喜椿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苏盈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