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成为事业有成的云崇,而非被男人眼色决定开心与否的李潇红。

自作多情什么的,真的不应该。

黎淮叙跟季鸿鸣走进宴会厅,人已经到齐,只差他们两人。

见二人进来,其他人起身迎接,问好声此起彼伏。

黎淮叙甚少参加这类场合,今日应邀前来,主要看在季鸿鸣的面子。

席上人不多,寥寥数人,都与季鸿鸣关系匪浅。

上首坐一张外国面孔,是黎淮叙的老熟人 葡萄牙席尔瓦集团的 CEO,Pedro。

Pedro 起身拥抱黎淮叙,用葡语说好久不见。

黎淮叙和 Pedro 短暂拥抱,问 Pedro 何时抵达的葡澳。

Pedro 说早上:“我在机场直接去了会展中心,原想跟你打招呼,但你实在太炙热抢手,我挤不进去,”他大笑,“今晚我本想倒时差睡觉,可季先生说你也会来,所以我决定牺牲睡眠来这里见你。”

两人坐在一起,用葡语相谈甚欢,其他人反倒插不进话。

Pedro 耸耸肩:“我看到你离婚的新闻了,很可惜,”他似乎在端倪黎淮叙的神情,想要在其中搜寻到一些难过与悲伤,“佘小姐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黎淮叙摇头轻笑:“Pedro,我们中国人讲究‘缘分’,我跟佘小姐,大概缘分未到,做不成夫妻。”

“那你找到你的缘分了吗?”Pedro 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他。

黎淮叙没有即刻回答。

屋内有座钟,就在黎淮叙身侧。

钟摆摇晃,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响。

声声短促,击在黎淮叙的心上。

忽然座钟轰鸣,准点敲响锣片。

“我希望我能找到,”黎淮叙在钟鸣声中微笑,声线低沉,“但 Pedro,缘分有时来的悄无声息,也许连自己也发现不了。”

Pedro 撇撇嘴,给他倒上半杯红酒:“你们中国人总爱讲这样神秘莫测的话。”

黎淮叙端杯与他轻碰:“这说明你来的次数实在太少,以后应该常来。”

散局时外面正在落雨。

云棠抱一件薄衫站在宴会厅门旁,面窗外望。

细密的雨珠洇湿玻璃,快速凝成水滴,在玻璃上蜿蜒下淌,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她看的认真,视线随水滴滑落,看它不断凝结又下坠,乐此不疲。

一直到身后脚步声和交谈声逼近,云棠才猛然回神,转身看见黎淮叙跟在季鸿鸣身后,自楼梯步行而下。

他身边是位外国人。

外国人高大魁梧,但黎淮叙丝毫不逊,同样屹然挺拔,还更多些内敛与清嘉。

门童推开大门,微冷的清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味翻滚着涌进来。

云棠鼻腔发痒,忙侧过身去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黎淮叙已经走到云棠旁边。

季鸿鸣步出门外送客,客人们依依惜别,仍旧谈的热络,大有不舍离别之意。

云棠跟在黎淮叙身后走出宴会厅。

他顿住步伐,跟身旁的 Pedro 在雨檐下继续未完的话题。

黎淮叙的葡语很熟练,自然而又流畅。

声线低低,伴着袅袅雨声不断撞击云棠的耳膜。

云棠略听两句,知道他们一时半会讲不完,于是她从身后上前,轻唤一声‘黎董’,把手中修长的薄衫展开,披在他肩上。

肩头乍暖,黎淮叙下意识压住衣服。

云棠尚未来得及收手,手指猝不及防的被黎淮叙的手掌压住。

他的掌很大,带有干燥的暖意。

云棠心头一惊,仓皇缩回手。黎淮叙口中的话也戛然而断,隔了一秒才继续开口。

讲完一句,黎淮叙自然掀下肩上长衫,稍微向后侧身,手腕翻转,把薄衫披到云棠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