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摒着一口气,直到看外孙为女儿报了仇,紧绷了几十年的那根神经才能放心的松弛下去。
他不是因为打击才衰老,而是因为再也不必挂牵。
“外公把楚丛唯抚养长大,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黎淮叙怅然,“我都无法想象当年外公知道真相时该有多痛心,多崩溃。”
云棠环住黎淮叙的腰:“都过去了,”她说,“要向前看。”
是的,要向前看。
黎淮叙展臂将她揽入怀中。
悠然的静谧中,黎淮叙手机响,他在看见来电显示的刹那脸色控制不住的落下去。
来电人是黎誉清。
黎淮叙一直等到手机铃响快要结束才接起:“什么事?”
云棠离他很近,能听见黎誉清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话筒中钻出:“你又要不声不响随便找个人就结婚?!”
“什么叫不声不响?”黎淮叙眉头皱的很深,“还有,你对我的未婚妻放尊重一些。”
“那个云棠,不就是你从前那位助理?”他语气渐冷,“现在挂上设计师的名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袁家千金哪点比不上她?!”黎誉清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几声闷响,“就算抛开家世不谈,你们俩也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配不上你!”
黎淮叙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他刚要张口辩驳,云棠在他手里拿走手机。
“伯父,您好,我是云棠,”她声线平缓,不疾不徐,“也许在您看来,我与淮叙的社会地位并不匹配,但在感情中,我并非低他一等。”
黎誉清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又怒然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一些,不必跟我讲大道理。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结了婚也不会有好结果。”
云棠唇角微扬:“是吗?”她神色平静,“您和伯母当年的确门当户对,可结果呢?”她顿了顿,“门第相当不等于婚姻幸福。您这样的世家子弟,不也照样对妻子冷暴力,对儿子不闻不问?要不是淮叙自己争气,您现在怕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吧。”
电话那边黎誉清被堵的半天没有说出话。
黎淮叙闻言长眉一挑,在旁边悄悄给云棠竖起大拇指。
云棠又说:“既然没尽过父亲的责任,就别妄图来享受父亲的权力。淮叙顾念血缘,尚且还愿与您沟通,但我和您没这层顾忌。若再听到您不尊重我的话,我不会客气。”
话音落,云棠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黎淮叙笑出声:“黎誉清只怕要被你气死了。”
云棠学着苏霓的样子耸耸肩:“谁对我好我就加倍偿还,同样,谁惹了我不痛快我也一定要惹回去。这么看来,睚眦必报才是我的人生信条。”
黎淮叙舒朗大笑:“这样很好,”他将云棠重新揽回怀中,“你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三月底,云棠和黎淮叙在南江登记结婚。
同日,信德股份发布股权变动公告:
「董事长黎淮叙因婚姻关系变化,其持有的信德股权由独自持有变更为夫妻共同持有。本次股权变更后,董事长黎淮叙与云棠女士共同成为信德集团第一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其他董事会结构不受影响。特此公告」
当晚,黎淮叙包下海边一整座酒店举办宴会。
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丹姐紧紧拥抱云棠:“我还说呢,这么大的富豪结婚,怎么会专门指定让我来做酒水领班,原来是你,”她红着眼眶上下打量云棠,“真好,我当年就知道你不会过得差。”
云棠倒一杯轩尼诗端到丹姐面前:“丹姐,我打过很多份工,你是唯一一个在我犯错时没骂我、没扣钱,反而还很照顾我的领班,”她顿了顿,“大门被泼油漆时,房东阿伯阿婶第一句话是问我有没有受伤,”云棠声音轻了些,“真的很感谢。”
一番话说的丹姐眼底泛红,她接过那杯酒,佯装不在意:“哎呀呀,说这些干嘛呢,都是应该的,”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