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这栋楼，沈岁桉推着行李箱走在前头，衣衫早已被汗湿。

路过街边的一家服装店，林今昭扯住他，指了指挂在门口的一套衣服，“这套怎么样？”

沈岁桉对着橱窗内的衣服愣了瞬，歪头看她，一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你要给我买啊？”

林今昭背着手，哼了声，“不行？”

“行的不得了。”

推开门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全身。

他们还要在这冷热交替的港城多逗留几日，沈岁桉干脆把他剩余的年假都休了，希望能够陪她好好看看去过的每一座城市。

回到酒店门口却是犯了难，两个人杵在大堂面面相觑。

昨天还没在一起就躺一张床上了，今天却要分开订两间房，会不会显得有些矫情？

林今昭这样想着，小声说：“要不就一间房吧？”还是那个理由，“港城的酒店可贵了。”

沈岁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五月天

酒店里，人们来来往往。前台的员工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转悠。

沈岁桉单脚支地，斜斜靠在柜台边，微微垂下眼，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了她。

眼睛像是被溪水润洗过的黑色鹅卵石。

林今昭避开他的视线，举起拳头给了他一下，“说话啊。”

他叹了口气，“你这是考验我吗？是几个晚上都不给我睡觉了，然后自己呼呼大睡？”

反应了一会，林今昭径直转身，丢下句，“开两间。”

“欸！”沈岁桉扯住她的背包带，比了个耶，歪着头请求，“双床房。”

“随便你。”

行李箱的轮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一串不规律的节奏。

刚进屋，沈岁桉便直奔浴室，实在是受不了出了一身汗的自己。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林今昭还有些恍惚，对于身份的转变抱着不真实感。

其实两个人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些因为“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才会有的照顾和体贴，早在相伴着成长的这些年里做过一次又一次。

所以友情和爱情的分界线，于她而言，真的是模糊不堪。如果没法分清，也可以说她从始至终都在爱他。

而这之中最大的区别，应当是心脏在承受。

林今昭腾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不是刚买了一套新衣服吗？你为什么要穿浴袍！”

房间本来就不大，浴室门一打开，沐浴香便溢满了整屋，香得她脑袋发懵，偏偏这个人浴袍也不好好系。

沈岁桉一脸无辜，“躺着会皱。“说罢他便张开双臂，往前走了两步。

林今昭下意识便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还分神想了想：这人工作累成狗了，怎么还有时间锻炼？

“你干嘛？”她有点不敢直视这近在咫尺的脸。

“想抱。”沈岁桉低声说，“我现在干净了。”

“我还没洗澡…”刚刚搬东西也出汗了。

“我不嫌弃。”两人中间的空气被他压得扁平，只等她一个点头，间隙便会消失。

在他直白的眼神下，林今昭第一次懂得什么叫“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原来这个词语那么形象，整个人变得轻飘飘晕乎乎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本就没怎么使劲的手掌落下，下一秒她就被拥入了一个香喷喷又热腾腾的怀抱。

他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颈侧，蹭了蹭，有水珠落在皮肤上。

“年年。”他轻声呢喃，“想抱你很久了。”

林今昭抬手接住这个满满当当的怀抱，在心里默默回复：也许我也是。

室内只剩下空调在呼呼往外送风，窗帘留下一条缝，阳光从中间挤进来，他们就站在缝隙里拥抱。

拥抱，一直拥抱，像是两块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