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声把人给闹醒了。

林今昭懵懵懂懂地抬头,对上一张放大的脸,头发乱七八糟也难掩帅气的脸。

他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满脸温柔的笑意,“醒啦?”

林今昭在心里小小地骂了句脏话。

阳光,大床,午后,还有一个大帅哥。这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她怎么才过上?

面前的人呆愣愣的,像是还在梦里,沈岁桉拍了下她的脑袋,“这位女士,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抱着我睡觉?”

林今昭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装死。

自己给自己按上“男朋友”名号的沈岁桉非常黏人,把珍贵的年假都修了,声称必须一起回溪城,一天都不能分开。

破房子是不敢住了,沈岁桉主动担起了人肉搬运工的身份,爬楼梯去帮她搬家。

13 层的高度,林今昭累到抬不动脚。

“你这缺乏锻炼啊。”沈岁桉喘着气,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钥匙在包里吗?”

林今昭撑着膝盖点点头,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看你累的,平时还是运…”他的语气突然转了个弯,“你收到了…不是,你还留着这个啊?”

林今昭直起身,对上他亮亮的眼睛,像是得到了一块糖的小孩。

他的手晃了晃,钥匙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钥匙中间夹杂着一枚圆圆的六便士。这枚六便士是英国退出流通前最后一批六便士,正面是伊丽莎白女王的侧脸,背面是皇冠和玫瑰。

这枚六便士跨越时差来到时,林今昭正准备搬离原来的家,去往溪城。楼下的信箱很少人在用了,没联系上人的快递小哥却将这信笺放入了信箱。

林今昭一直觉着这是冥冥之中的指引,让她在离开前打开了这个堆满各种广告纸的信箱,取出了她和过去断联前,收到的最后一份礼物。

这枚被视作是“幸运币”的六便士,被她做成了挂坠,一直挂在钥匙串上。

明明每位朋友送的礼物她都会好好珍藏,如今面对沈岁桉一句简短的提问,心绪却突然失常。

或许一直说看透了这个世界的人,连自己都看不清。

“噢,不知道是谁送的,在信箱里捡到的。”林今昭夺过了她的钥匙串。

“哦?”沈岁桉收回手,闲闲散散地靠着门框,凑近去问,“哪儿寄来的?”

林今昭假意思考半晌,耸耸肩,“英国吧,没有署名。”

“这人真粗心。”

“就是。”林今昭深表赞同。

“你在英国有几个朋友?”

“没有朋友。”咔哒一声,门开了,林今昭抬头看他,“唯一的朋友回来了。”

嘴角弯到一半又嗖地一下拉平,他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谁是你朋友?”

林今昭捂住额头,瞪圆了眼睛看他。

“你跟普通朋友,那什么...牵着手睡觉啊?”话音一落,两个人都红了,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粉,粘的脸颊、耳朵、脖颈,到处都是。

视线是互斥的磁极,碰到便会弹开。

不好意思的第一反应是逃,林今昭刚迈进屋里,手腕就被拉住了。

他跟着进了门,还十分顺手地关上。

他面上泛着红,眼神却是直白的,语句也是。

“你别逃。”他说。

顿了一会,带上了点委屈,“别钓我了…就说我有没有资格当你男朋友?”

拥挤的室内,破旧的房屋,闷热的空气,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可沈岁桉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答案。

有时候,他觉得她像风,抓不住的。

热空气压了下来,她听到外边有叮叮车经过,又远去了。这一刻她希望他什么都别说,别说喜欢,也别说承诺,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通过眼睛传达。

而他也真的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他,带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