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那你睡啊。”

沈岁桉瞥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你呢？”

林今昭忽地站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她凝视着这张床，长，宽，高...最后露出个乖乖的笑，说了句让他眉心一跳的事实。

她说：“这是大床房。”

沈岁桉抬眼看她。

林今昭被他印着光亮的眼睛看得心脏一颤，硬着头皮接着说：“挺大的，可...可以睡两个人。”

“哦。是挺大的。”他耳朵红了，“那你要睡哪边？”

林今昭快步绕到另一侧，坐下，“就...就这边吧。”

沈岁桉看了眼浴室，又悄悄闻了闻自己，没有什么味道，洗了澡也没有衣服可以换。

他僵坐在床边半晌，脑子里天人交战，还是去浴室随便冲了冲。

沈岁桉洗完澡出来，见林今昭已经躺好，只露出了一颗头。

他挠挠脑袋，说道：“那我关灯了。”

“嗯。”灯灭了，她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睡一会吧，很快就天亮了。”

沈岁桉应下这句话，眼皮沉重得很，昨天就因为加班才睡了四个小时，又连夜飞来港城，按理说应该沾床便昏过去了。

可脉搏和血液好像是遇到了暴风天的海面，扑腾得厉害。

两人都直愣愣地躺着，中间还能塞下一个人。

静，房间静得要命。静到他怀疑自己喧闹的心跳声会被听见。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有人拖着行李箱经过。林今昭悄悄地、轻轻地抬起身子，想要打侧去睡。

翻到一半，就听到一声叹息，他的嗓音有点哑，“睡不着？”

额...林今昭又翻了回来，“睡不着。”

她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得她耳朵痒痒的。

沈岁桉侧过身面对她，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开始描绘她的轮廓，他拉长了语调问：“是因为...紧张？”

“紧张什么紧张！”她像只炸了毛的猫，“你来之前我已经睡过一觉了好吧？反而是你，你那么累，还睡不着，你才是紧张！”

“嗯。”

林今昭愣住，转过头，“嗯什么？”

有发丝落在他的脸边，他就这么看着她，低声说：“我紧张。”

心脏有发疯的趋势，林今昭怀疑如果今晚叫来了救护车，不是因为失控了的电梯，而是因为沈岁桉。

心脏过速，无药可救。

“那我哄你睡觉。”林今昭说。

沈岁桉顿了下，问道：“怎么哄？”

左手穿过那分明的界线，抵达了热度更高的区域。她精准地定位了他的手，轻轻拍他的手背。

被触碰的瞬间，沈岁桉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草，她好会。

拍手背哄睡是他妈妈的招数，这都被她学过来，沈岁桉有些无语。

在她手掌起起落落的间隙，沈岁桉将手掌翻了个面，手心朝上，稳稳接住了落下来的手。

对比起来，她的手又小又软。

他将动作放慢了倍速，缓慢地用手指抵开她的指缝，插入，再合拢。每一秒都给予了她逃离的可能，可她没动。

十指完全相扣的那瞬间，这房间里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幼稚，此刻沈岁桉想说，他的心里炸起了烟花。

掌心渐渐泛起了湿意，可林今昭从始至终就跟老僧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

沈岁桉莫名有点委屈，小声嘀咕，“欸，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睡着了，别吵我。”她硬邦邦地回答。

“好。”他声音里的笑意有点太明显了，烫得她发颤。

他说：“晚安。虽然要天亮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才进入了梦乡，梦里也是牵着手的，从始至终都没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