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他这一死,咱全京城都跟着大快人心!”一席话说得周边几家赌坊、酒肆、粉楼里的老板们各个连声应是。那萧将军十三岁从军,这些年梁国疆土不知靠他打下多少,皇上见了他都惧让三分。他又宅,没甚么喜好,平素除了练兵打战,总爱骑着马一个人在城中晃荡。但见哪个当官的公款寻欢,一双冷眼就能把他看得浑身打颤,搞得大伙儿生意也做不下去。
“可不是,今后各家的闺女也敢拉出来晃悠了,不用怕被那小子瞅见了惦记!要说你们还得感谢我,要不是老子牺牲大闺女给他配了阴婚,那小子兴许阴魂还不肯散!”杀猪的李屠夫没活干,在一旁咋着舌插嘴。
话还没说话呢,就听一群人哄然笑开:“得了吧!你那出水痘死的老闺女,死的时候得有三十八。萧将军再不济,那好歹也是和慕容七皇子并列的美男子,怎么的还不是便宜了你?现下萧老大人成了一品公爵,连带着你也跟着吃皇粮!”
那屠夫要听的就是这么一句,听完不由满心得意,嘴上也忘了把门:“哎,提这茬做甚么?要我说这最高兴的吧,应该当属咱们皇上。听说当年西逃的晋国小公主已有下落,我女婿这一死,皇上也没了忌讳,怕不得母女两个左拥右抱,那热里来冷里去的,不定落个多少快活。”
“嗤嗤嗤~~你个落拓杀猪的,你也晓得那热里来冷里去是怎样舒服!”老鸨花孔雀点了他一脑袋,周围几个都晓得他两个暗地里来往,不由暧昧起哄开来。
没看见一旁萧孑草笠下阴霾的隽颜。
“驾!”萧孑快马打了几步。
“扑哧”戒食忍不住歪嘴笑,心想总算替那个小妞解了点气。偏快步追上去埋汰道:“师哥,你咋见了岳丈大人也不见个礼就跑?要我说你也是自作孽,那么个甜津津的小美妞,巴心巴肺的倒贴给你不要,偏捡个三十八岁蹬腿的痘婆娘。你说你一个堂堂二十多岁的大将军,骗她一个花都没长开的小丫头,吃完了临阵又脱逃,这话要在京城里传开,今后叫我们老爷还怎么在人前抬得起头?”
一路上尽听这死胖子几句话翻来覆去抱怨,想忘记那妞偏提醒你时时记起,早知就不该给他多整一份通关文牒。萧孑扬鞭扫了戒食一腿,两道剑眉深凝:“已经派人去救她,再啰嗦要你命!”
“救了你也没准备把她带回来,回头被营地里哪个将官惦记上,看不给你戴够绿帽子!”戒食撇嘴躲过长鞭,寻思着赶紧回去给老爷报个信。
那胖大的个子运起丹田气,在密密茬茬人群中走得可比马儿快。萧孑冷鸷地凝着戒食的背影,恨不得下马冲过去踹他几脚。
脑袋里却挥之不去芜姜俏娇的小脸蛋,其实他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去信救她,明明一开始便巴不得她从诸国的视界里消失。然而一想到那清水河边,她搂着他的脖颈、抵在他的耳畔嘤嘤咛咛的猫儿叫唤,怎生得心中便道不出难受,无法想象她被另一人也伺弄出同样的声音。
倘若能够带她回来,他早就一并带上,然而眼下京城局势不明、自顾不暇,带回来不知安顿。何况那丫头此刻恨透自己,到时老头子逼着自己与她同房,他倒是不介意在梁皇之前先要了她,但是她肯么?那只小辣椒,她倒情愿与他同归于尽。
想到方才听到那句“当年西逃的晋国小公主已有消息”,岔路口萧孑不由夹紧马腹,倒转去宫中方向。
“驾”一骑骏马蹬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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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熏香袅袅,宫女们衣着半露侍立在两旁,听丝竹琴弦在繁复的横梁下飘渺,倘若不是那堆积如山的案卷,倒要把这勤政之地看做是后宫之中的一场美宴。
梁皇癸祝手上持着妆匣儿,正在给床上倚卧的燕姬化妆。那燕姬尸身用不腐奇药泡制过七七四十九天,又用奇香熏染了九九八十一日,八年过去,除却两眸永远是闭着的,其余肤色依然娇盈粉嫩,眉目口鼻依旧精致美艳,用手指轻轻一弹,竟如胶人一样韧性十足,不晓得这些年让他多么赏心悦目。
他的手指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