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能够答应。承恩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宋婉瑜压抑的抽泣声,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悲凉。
宋婉娴望着妹妹宋婉瑜蜷缩在绣榻上的单薄身影,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蹲下身,伸手将宋婉瑜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宋婉瑜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如同雨中凋零的花朵。宋婉娴心疼地叹了口气,扶着她缓缓起身,将她带到梳妆台前坐下。
檀木梳在手中轻轻滑动,一下又一下,梳齿穿过宋婉瑜如瀑的青丝,也仿佛梳开了那些纠缠的心事。看着镜中妹妹苍白的面容,宋婉娴终于开口:“婉瑜,听姐姐一句劝,放弃承佑吧。”
梳子猛地一顿,宋婉瑜转过身,眼眶瞬间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可是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他,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不要我?”她的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宋婉娴放下梳子,握住妹妹冰凉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婉瑜,你相信我,和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在一起,远比你自己一个人要孤单得多。”
宋婉瑜垂下头,泪水滴落在手背上,一言不发。
宋婉娴将妹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痛就哭出来吧!”
暖香袅袅的妍华宫内,鎏金香炉中青烟盘旋而上。妍妃斜倚在竹榻上,指尖缠着鲛绡帕,听着贴身宫女莺莺的密语,忽而掩唇笑得花枝乱颤,腕间玉镯叮咚作响:"都说宋氏满门清贵,倒没料到养出这般惊世骇俗的女儿。我倒要瞧瞧,那位素来端着贤德面具的皇后娘娘,此刻面皮该往何处搁?"
莺莺轻摇团扇,眼波流转间尽是促狭:"娘娘有所不知,这宋家千金的奇闻轶事,如今在六宫传得比春燕衔泥还热闹。皇后娘娘疼惜胞妹,天不亮就将人接入椒房殿护着。"她刻意压低声音,"只是眼下最叫人拭目以待的,还属那位未来的广陵王妃张姑娘,都在看她如何应对呢?”
妍妃指尖微顿,鎏金护甲划过鬓边的珍珠步摇:"那张亦琦可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的话,"莺莺凑近半步,"寒冰殿的人说,一大早张姑娘就往延寿宫去了,半句风声都没漏。"
晨光透过茜纱窗,在妍妃眉间投下细碎阴影。她对着菱花镜慢条斯理地整理云鬓,珠翠随着动作轻晃:"莺莺,去取本宫那套月白蹙金襦裙。辰时三刻了,我们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辰时的延寿宫,鎏金鹤烛台上的烛火尚未燃尽,晨曦却已透过茜纱窗棂,在黄花梨木的膳桌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太皇太后半倚在湘妃竹榻上,由张亦琦亲手喂着燕窝粥,银发间点缀的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她慈眉善目更添几分祥和。
忽闻殿外环佩叮当,妍妃携着一阵玉兰香款步而入。她身着月白蹙金襦裙,腰间鲛绡丝带系着精巧的香囊,面上笑意盈盈,眼波流转间却暗藏几分打量:"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愿您福寿安康,岁岁常欢愉。"话音未落,便盈盈拜倒在地。
张亦琦连忙起身,广袖轻拂间行至殿中,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见过妍妃娘娘。"晨光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月白襦裙上绣着的缠枝莲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相较妍妃繁复华丽的装束,倒显得清雅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