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地点点头,“相信我。”

崔致远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照实吩咐了他的侍卫。

很快东西就备齐了,张亦琦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晋安街头买的小刀,将陈江的患肢伸展出来:“叫几个人帮我把他摁住。”

张亦琦将小刀在火上反复灼烧,确定达到无菌标准后,直接在伤口的化脓处划开。这一处是坏死的组织,陈江还没感觉到疼痛,大量高张力的脓液便一起涌了出来。切除掉坏死组织后,张亦琦又将布和筷子在沸水里煮了一会儿,捞出来等温度降下来,用灭过菌的筷子夹着布,将伤口周围清洗干净,再借助两根裹了布的筷子,用力将收口处的残余脓液挤了出来。陈江忍受不了疼痛,痛苦地叫了出来,可事情还没结束,张亦琦只能安慰他:“我知道很疼,忍忍啊,马上就好了。”

一番操作下来,陈江直接痛晕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不仅有高先生,居然还有广陵王。

高先生替陈江把脉后说道:“脉象快,但平稳,应该无碍。”

由于没有无菌敷料,只能将伤口敞开。张亦琦交代道:“伤口没愈合之前,一定要注意不要碰到任何东西,我会每天过来给他换药的。”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张亦琦直接问向高先生:“能不能有一些蒲公英、马齿苋这些解毒的药,他需要内服。”

高先生摸了摸胡须,刷刷刷地写出了药方。张亦琦在一旁看着,趁机将方子都记了下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代药方,以后回到二十一世纪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广陵王站在一旁,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刚刚崔致远的侍卫过来请高先生时,广陵王正在房间里和高先生商量草药的事情,侍卫禀报了陈江的病情,陈江是他王府的侍卫,他便跟着高先生一起过来看看情况。刚一进门,就看见昨天那个傲气的女子仍是一身市井打扮,但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警觉。她在处理陈江已经化脓、甚至有些异味的伤口时,没有丝毫惊慌和嫌弃,反而显得非常熟练和从容。广陵王殿下萧翌,萧承佑,他是当今萧齐王朝文景帝的同胞弟弟,兄弟二人自小一起养在太皇太后膝下,虽为君臣,感情却极为深厚。作为皇帝最亲近的人,他权倾朝野,亦是晋安城里芝兰玉树般的勋贵公子。他见多了养尊处优、知书达理的世家贵女,或是弱柳扶风的小家碧玉,她们或高傲或娇羞。而像这位女子这般性情桀骜难驯的十分少见,更少见的是,她居然还懂一些医术。她将陈江手臂腐肉割下时,丝毫不见迟疑,手起刀落,十分干脆。就连行医三十余年的高先生也认可她的处理措施,认为自己只需开方解毒即可。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的军营里也有骁勇善战的女将军,会些医术的女子倒也不足为奇。

好吧,女人你已引起我的注意,哈哈

血色玉门(三)

在驿站美美饱餐一顿后,张亦琦便陷入沉睡,一夜无梦。待她悠悠转醒时,晨光熹微,天际泛起鱼肚白,院子里一片静谧。众人尚在酣睡,唯有广陵王萧翌已然起身,正在院子里练剑。只见他身姿矫健,剑影闪烁,一招一式尽显凌厉。

前几日,张亦琦一直处于应激状态,情绪激动,脾气也有些暴躁。如今,她已然冷静下来,内心明白,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往往难以改变环境,为了在适应环境的同时,维持内心秩序的和谐,她决定对萧翌敬而远之,退避三舍。于是,一看到萧翌的身影,她立刻转身,脚底抹油,快步逃离。

年轻英俊的广陵王恰在此时转身收剑,将张亦琦落荒而逃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张亦琦用完早餐后,便前往侍卫的房间探望陈江。经过内服汤药与外部引流排脓的双重治疗,陈江的高热已然退去,人也清醒过来。见张亦琦进门,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拉过被子遮挡自己的身体。

他旁边的侍卫见状,打趣道:“你挡什么挡,昨天这位姑娘可都看了个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把你那块烂肉割掉了,真是女中豪杰!”

张亦琦没有理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