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托孤大臣,但皇祖母深谋远略,皇兄尚未亲政时就暗地里扶持他,那时宋若甫正与其他几个辅政大臣相斗,无暇顾及,等道他反应过来时,叶敬已经做到了次甫,他的女儿妍妃也是后宫里仅次于皇后的贵妃。所以叶敬只会对宋家人除之而后快,好尽早取代他们。”
张亦琦若有所思地点头:"可这般下去,不过是新权臣取代旧权臣,这皇权与相权之间的博弈还真的是生生不息。"
屋内忽有穿堂风掠过,将她鬓边碎发轻轻扬起。萧翌望着她沉静的侧脸,恍惚间竟觉得眼前人站在云端,俯瞰着这权力棋局,而自己不过是局中一子。
初夏的运河泛着粼粼波光,官船的朱漆栏杆上垂着青竹帘,将两岸的蝉鸣与叫卖声筛成细碎的光影。张亦琦站在甲板上,望着水面上拖长的船影,原以为这趟归途会漫长得足够她理清千头万绪要不要回到张家村认那个爹娘,起初不认是她以为她能回去,现在回不去了就得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
不过她发现似乎有人比她更不想回京。
进城那日,高先生将叠得工整的信笺塞进她掌心后,竟转身便要离去。
“先生,我以后若是有事要找你了,该怎么办?”张亦琦问道
“无妨,你就在东城茶馆那里给掌柜的带句话,我会知道了就会来寻你。”
马车缓缓驶入东市永宁坊,萧翌亲自扶她下车。初夏的风裹着槐花甜香,将他月白长衫的下摆吹得簌簌作响。医馆门前的铜铃叮咚轻晃,他忽然驻足:"为何不先回家?莫不是还怕逼婚?"
“这个你都查到了?”张亦琦垂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石板路上的树影在两人之间摇晃不定。她不想回去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那对父母。
“这难道不是你离家出走的原因吗?”萧翌轻笑“放心,有我在,没人能逼得了你。”
张亦琦心里苦笑,还真不是,这最多只能算是诱因,做了一阵子的鸵鸟,终于要面对这个问题。
张亦琦犹豫着那要不要先去见见张山呢。
“现已进京,成婚前恐怕是没有办法日日相见了。若是有急事,你也可以拿着扳指到王府来找我。”萧翌轻声嘱咐,见张亦琦面露愠色,以为是舍不得他,便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太想我,我有机会就会来看你的。”
耳边温热的气息把张亦琦从思绪里拉回来,她这才发现萧翌已经对她说了很多。
但不管他说了什么,她回答一个“好”字总没错。
果然,精明如萧翌没有看出来。
暮色如墨,缓缓浸染着天际,张亦琦轻推开医馆半掩的木门。屋内静谧无声,许是临近打烊,不见人影。她扬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片刻后,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女子从内室缓步走出。她目光温和,却透着医者的干练,开口说道:“姑娘,你是来看病的?若是不急,明日再来吧。”
张亦琦定了定神,轻声问道:“请问您是何婵娟何大夫吗?”
“正是。姑娘你是?”女子微微颔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张亦琦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师姑好,我是高先生的徒弟张亦琦。此番前来,是受先生所托,这是他写给您的信。”说着,她双手恭敬地将信递了过去。
何婵娟接过信,匆匆扫过内容,情绪瞬间翻涌,眼眶也跟着泛红,声音微微颤抖着问:“他人呢?”
“先生并未进城,”张亦琦轻声回应,“他似乎也不想进城。”
听闻此言,何婵娟又急又气,双手叉腰嗔怒道:“这个老东西!还有你,别叫什么师姑,该唤我师母!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张亦琦面露惊讶:“您竟是先生的夫人?”
“如假包换!”何婵娟爽朗地笑了笑扫过信,目光中对张亦琦医术的介绍,眼中闪过欣喜,“高乘风这次倒是办了件实事,给我寻了个得力帮手。你擅长外伤和心脏之症,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