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看张亦琦的吗?为何不进去?"

"殿下在里面。"崔致远低声答道。

长宁望着眼前的人,心中泛起一丝感慨,原来她爱而不得的人,也在对其他人爱而不得,不过好在,她已经放下了,而他还没放下。

"你随我一起进去吧。"长宁温婉一笑,"张亦琦常说,你是她极为珍视的朋友,不必如此拘谨。"

崔致远抬眸看向长宁,那张熟悉的面容,却仿佛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微妙的变化,多了几分从容与淡然。

二人推门而入,只见张亦琦与萧翌正专注地翻阅案卷。张亦琦神色愤然:"宋修其简直是滥用职权!临湖阁的苏掌柜不过是与刘屠夫为了骨头是否算钱起了争执,竟被判定为欺压百姓?"

长宁笑着说道:"骨头该不该算钱我不知晓,但这碗骨头汤,可是本公主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可得好好喝了。"

张亦琦和萧翌同时抬头,这才发现长宁与崔致远的到来。"崔将军。"张亦琦趁着萧翌不注意,想要起身相迎。

"张姑娘,脚伤可好些了?"崔致远关切地问道。

"只是轻微扭伤,并无大碍。"张亦琦答道。

萧翌看向张亦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这两日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说话间,他不经意瞥见崔致远腰间,那块曾让他颇为在意的玉佩已然不见踪影。

"二哥哥,"长宁突然正色道,"宋相是否真的有不臣之心?"

萧翌看向她,语气沉稳:"你是公主,这些事无需你操心。"

"我并非操心朝堂之事,只是担心家人安危。"长宁声音微微发颤,眼眶泛起泪光,"若宋相真有谋反之意,皇嫂该如何是好?"

萧翌重新拿起案卷,语气冷淡:"她父亲都不着急,你何须担忧?"

长宁欲言又止,与崔致远一同离开房间后,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在崔致远的印象里,长宁向来是张牙舞爪的模样,此刻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他递上手帕,却被长宁推开。"你也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长宁带着几分哽咽问道。

"自然不是。"崔致远语气柔和,"朝廷党争残酷无比,古往今来,为了那至高权力,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例子数不胜数。殿下也是为了保护你。"

长宁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很喜欢皇嫂,因其温婉善良;也珍视婉瑜,在京城众多贵女中,很多都知道她的身世,即使是皇家的人又如何,还不是暗地里嫌弃她,唯有婉瑜真心待她。曾经,她满心希望婉瑜能成为家人,如今,这个念头却在诸多变故中慢慢消散。

张亦琦捧着青瓷碗,骨汤蒸腾的热气氤氲了眉眼。她仰起脖颈大口吞咽,醇厚的鲜香在舌尖炸开。"这味道..."她放下碗时仍意犹未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连唇角沾着的油星都浑然未觉。

萧翌垂眸凝视着她,素白的帕子已经轻柔覆上她的唇角。擦拭的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就在这时,张亦琦突然抬眼,目光撞进他的眼睛里:"殿下?"

"嗯?"萧翌的声音像是浸在温水里,令人心安。

"每次提起宋相..."张亦琦顿了顿,纤长睫毛微微颤动,"你就会变得很不一样。"

闻言,萧翌的动作骤然停滞。他将帕子轻轻叠好,修长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指节泛出青白。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