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几乎将半座城踏了个遍,才终于在街角瞥见一座酒楼。飞檐翘角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竟是这一片方圆里唯一还开张的馆子。店内人声鼎沸,酒香混着菜香飘出门外,可奇异的是,从跑堂的伙计到坐镇柜台的掌柜,个个面色阴沉,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掌柜见有新客上门,急忙迎了出来,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住几位贵客,小店实在客满为患,要不您几位再去别处瞧瞧?"长宁早走得双腿发软,一听这话,公主脾气顿时上来:"哪还有别处!整条街的店都关得死死的!"许临书也跟着叫苦:"您这酒楼不是有两层么?二楼若有雅间,价钱好说!"
掌柜急得直搓手,眼眶都红了:"几位贵人,真不是钱的事儿!客人越多,小老儿亏得越惨呐!"张亦琦闻言心头一动,仔细打量掌柜面容,突然想起那日在菜市见过的面孔。她掏出一枚金灿灿的金饼,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这是包间定金,酒菜钱另算,如何?"
谁料掌柜见了金饼,竟像见了洪水猛兽般连连后退,脸色煞白:"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莫要为难小人,家中老小还指望着我......"三人面面相觑,连真金白银都打动不了,看来这背后定有隐情。
长宁可不管这些,见近门那桌客人已用膳完毕起身离席,立刻快步抢了过去。掌柜伸手欲拦,见是位娇俏姑娘,又讪讪地收回了手。许临书和张亦琦见状,也快步跟上。长宁大大咧咧地抓起菜单,张亦琦凑过去一看,险些惊掉下巴酒肉菜肴都合在一起竟然只卖五钱!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在倒贴钱行善!
张亦琦指着菜单,目光灼灼地看向掌柜:"这般蹊跷的定价,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掌柜喉头滚动,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三人面前。张亦琦惊得后退半步,绣鞋几乎踩空门槛:"您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这本该惊世骇俗的一幕,店内食客却连头都未抬,邻桌醉汉甚至冷哼一声:"活该!"
张亦琦朝同伴微微摇头:"掌柜的,我们这便告辞。"长宁嘟囔着被拽出店门,绣花鞋尖不耐烦地踢着石子:"从没见过这般古怪的店家!"街道依旧人来人往,可三人心头却像坠了块铅,先前寻食的兴致早被诡异氛围碾得粉碎。
就在长宁百无聊赖的放空时,她突然踮脚指向街角:"快看!前面还有家酒楼!"三人快步上前,朱漆匾额上"怡红阁"三个烫金大字在暮色里泛着柔光,檐角垂落的银铃随风轻响。待看清门畔倚着的轻纱女子,许临书顿时涨红了脸这哪里是什么寻常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