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过菜价,不假思索地回答:“两钱。”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爽快说道:“你这菜看着新鲜,这几样我全要了。”此时,张亦琦留意到,这人虽说穿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尽显阔绰。付完钱后,他随意对身旁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便熟练地将菜整理好,放到板车上。普通百姓可请不起这样的帮手,这人显然是在刻意扮作普通模样。

“这位客官,我瞧您是从城里出来买菜的,为何放着城里的菜不买,大老远跑到城郊来呢?”张亦琦十分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无奈解释:“城郊的菜便宜些啊。唉,我不过是开个小饭馆维持生计,可官府强行压低饭菜价格,我每天都在亏本经营。要是在城里买菜,亏得就更多了。现在来店里吃饭的人越多,我赔得就越多,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中年男子越说越激动,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委屈。

萧翌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追问道:“你说官府强行压低价格,这是什么意思?”

“一看你们小两口就是城外的,不了解情况。”中年男子正欲继续诉苦,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来回巡逻的官兵,神色一紧,面露惧色,生怕祸从口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匆匆告辞,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缚鳞惊涛(五)

不出所料,中年男子刚一离去,巡逻的官兵就好似嗅到了异样气息,旋即大步走来。他们满脸凶相,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方才在嘀咕些什么?”

张亦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萧翌。只见他神色平静,静静地注视着官兵,然而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无形且强烈的压迫感。张亦琦心中暗自感慨,这人实在不适合伪装成普通百姓,这气质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

那官兵满脸狐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萧翌,质问道:“你是卖菜的?”

萧翌还未及开口,张亦琦便急忙抢话:“这是我相公,是我们村里的秀才。平日里就爱舞文弄墨、咬文嚼字,是个十足的酸腐文人。奈何多次应试都未能中举,才被我拉出来,陪着我一起卖菜糊口。”

官兵听闻,脸上满是不屑,上下打量着萧翌,嘲讽道:“这么说,就是个靠女人养活的穷书生罢了。”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张亦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妹子,我可真是纳闷了,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这个问题于张亦琦而言,几乎不用思索,瞬间脱口而出:“您瞧瞧,他生得这般俊俏,我乐意养着他!” 见官兵满脸震惊,张亦琦又趁热打铁,补了一句:“不瞒您说,只要是模样生得好看的郎君,我都乐意养!”

话刚落地,张亦琦便觉手上一阵剧痛,像是要被捏碎一般。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身旁的萧翌干的。

官兵的脸瞬间涨得铁青,怒喝道:“成何体统!”

官兵的身影逐渐远去,张亦琦用力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然而萧翌的手却像铁钳一般,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别的俊俏郎君?”萧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张亦琦眼珠子一转,试图用人性为自己开脱:“食色性也,喜欢好看的事物本就是人的天性。”说罢,她反将一军,“你就从没对哪个漂亮姑娘动过心?”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姑娘。”萧翌深情款款,目光紧紧锁住张亦琦。

张亦琦心中暗自腹诽,这萧翌变化可真大,如今情话张嘴就来,自己竟都快有些听惯了。

见张亦琦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萧翌不禁追问:“怎么?对我你不是这样?我不是你的唯一?”

这显然是个答案明确的送命题,张亦琦忙不迭说道:“当然,你就是我的唯一。”

尽管看得出她在敷衍,萧翌心里却还是很受用,这才松开了手,放她自由。

萧翌似乎对所有事物都追求最好的,就连他连夜从地里采摘的蔬菜,看着都比其他小摊上的更为新鲜。而且他卖的价格也实惠,所以来买菜的人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