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确认她安全后才离开。张亦琦判断的没错,宋婉瑜已经被人群挤得面色惨白,几近窒息。恍惚间,宋婉瑜感觉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就在这时,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庞闯入眼帘。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依赖,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好想一头扑进那个人的怀里。萧翌没给她机会,他直接拽住宋婉瑜的手腕就这么把人给拉了出来。紧接着,萧翌半拖半拽,带着宋婉瑜一路疾行,来到了屋顶之上。

此时崔致远也带着长宁找到了张亦琦。崔致远就比萧翌温柔多了,至少他还是搂着长宁的。

萧翌一松开宋婉瑜的手腕,她便双腿一软,像一滩软泥般瘫倒在屋顶上。张亦琦连忙去检查査她的呼吸和脉搏。奇怪的是,长宁并没有向往常那样跟到长宁身边来,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神色茫然的盯着张亦琦。

张亦琦不经意间抬眼,瞥见长宁的衣裳上有好几个乌黑的脚印,手背上也有明显的擦伤,不难想象,长宁刚刚一定是摔倒在地,还被人狠狠踩了好几脚。若不是崔致远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张亦琦心里纳闷,心上人前去搭救,长宁怎么看起来一脸的不开心呢?

神武营的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原本拥挤不堪的人群明显松动了许多。紧接着人流开始有序向上,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被堵的水泄不通的小道才开始慢慢的恢复起秩序来。

尽管疏通及时,可还是有人不幸受伤。其中,有一位新婚不久、身怀六甲的娘子,原本满心欢喜地想来寺院在浴佛节祈福,期盼着新生命的平安降临,却没想到,竟被无情的人群挤死在了佛祖脚下。她的丈夫此刻正坐在她的尸身旁,双手紧紧抱住头,哭得撕心裂肺,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重新回到地面的张亦琦,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大夫。她来不及喘口气,便迅速穿梭在人群中,蹲下身为受伤的百姓检查伤势,现场有不少人跌倒后被踩伤,如果不是神武营及时赶来维持秩序,恐怕此刻早已是哀嚎遍野。

张亦琦一边忙碌着,一边暗自疑惑:浴佛节年年都有,为何今年的人如此之多呢?

众人回到别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萧翌却没有闲下来,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他回城后就立刻去了衙署。杜娇妤因为和陆珩在后山上逗留了一会并没有碰到踩踏事件,而许临书,下山时与宋婉瑜、长宁同行,却不幸卷入了那混乱的人潮。拥挤的人群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们冲散。许临书虽身形单薄,到底是个男子,仗着身高的优势,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中艰难地寻得一丝喘息的缝隙,一路挣扎,最后被挤进一家香烛铺子,才总算脱了困。反观宋婉瑜和长宁,就没这般幸运了,两人在混乱中被人群冲撞、踩踏,伤痕累累。

夜,如墨般浓稠。

张亦琦手持药罐,轻手轻脚地走进宋婉瑜的房间。屋内,烛火摇曳,长宁独自坐在窗边,目光空洞,似是仍未从白日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你今天下山的时候,是和二哥哥在一起吗?”长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语气出奇的平和,全然没了往日找张亦琦时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

“是。”张亦琦轻声应答,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崔致远没找到你?”

“找到了。”

张亦琦的思绪飘回到当时,崔致远确实寻到了她,不过准确来讲,他是先遇见了萧翌。那时的她正软磨硬泡的叫萧翌去救奄奄一息的宋婉瑜。

长宁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也就是说,是二哥哥让他来找我的。”

张亦琦沉默了,因为长宁所言不虚,确实是萧翌下的命令。

回想起那时,崔致远第一眼瞧见张亦琦,满是关切,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查看她是否安好,却被萧翌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崔致远这才惊觉,下山目睹人群疯狂挤压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张亦琦的安危。在混乱的人海里,但凡瞥见一个与她相似的背影,他都会不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