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振作。说来也怪,二十一世纪的张亦琦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就此躺平,每当她沮丧时,都想着卸甲归田、回归田园,每次都被母亲嘲笑是小农思想。可她家里并没有土地,如今真的过上了最朴素的田园生活,她却又心生不满。果然,人总是会过度美化那条未曾走过的路。
张亦琦从包袱里拿出一小部分钱,递给周墨:“这些你拿着,安心备考。即便失败,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说还为时尚早。谜底揭晓之前,你我都有可能成为黑马。”
说罢,她摆摆手,向周墨告别。
周墨本想拒绝,奈何张亦琦走得太快。他拿着手里的钱,孤独地站在夕阳下,身影被余晖拉得长长的。
离开周家后,张亦琦前往夫子家接张山下学。刚走到夫子家门口,就听见夫子高声训人的声音。不愧是夫子,说起话来满口之乎者也,张亦琦这个医学博士愣是一句都没听懂。之所以能察觉夫子在训人,是因为她听到了戒尺打手心的声音。这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小时候她因为不好好学习,也没少被打手心。张亦琦心想,中华文化果然源远流长。
大约又打了十来下,里面的声音才渐渐停止,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夫子家走出来。张山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后面,原来今天被打的是他。
“哟,这是怎么了?”张亦琦故意问道。
“你都听到了?”张山沮丧地问。
“我没听到前面,只听到了后面。”张亦琦回答。
“我背不出来《大学》。”张山抬头看了张亦琦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满脸羞愧。
张亦琦无奈地沉默片刻,随后摇头晃脑地背诵起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治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张山猛地看向正在背书的张亦琦,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张亦琦的背诵也戛然而止,倒不是因为张山诧异的眼神,而是她也就只会背这么多了。这还是张亦琦高三模拟考试时,一道古诗词默写题的内容。那次模拟考试严重超纲,她考出了生平最低分,惨不忍睹,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她至今记忆犹新。当时考试时,她就特别想知道这段到底是什么,求知欲达到了顶峰。所以一回家就查到并背了下来,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你怎么会背的?”张山难以置信地问。
张亦琦白了他一眼:“我在你吃饭、睡觉、斗蛐蛐的时候背下来的。”
“你认识字?”张山显然不信。
张亦琦心中无奈,心想这是自己是学渣就以为所有人都是学渣吗?但又不好直接说自己是医学博士,只好敷衍道:“我刚好只认识这几个字。”
张山没有再追问,继续低头向前走。直到城门口有人卖酥酪,他突然抬起头,之前脸上的沮丧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阿姐,我要吃酥酪。”
张亦琦听了,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忍不住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还好意思吃酥酪,就那么几句话背了这么久都背不下来,背不下来就别想吃!”
张山完全没想到一向对诸事漠不关心的姐姐会突然发火,被吓得不轻,摸了摸脑袋,也不敢再吭声,继续低头默默走着。
张氏夫妇对这他们的这两个孩子自然是不同的,而且就是非常典型的重男轻女。张亦琦毕竟只是借助了小张氏的身体,对这对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而且本身她就来自于一个在家人关心和宠爱中长大的独生女家庭,所以她一直都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看着这个四口之家。对比于影视剧和小说中里大量卖掉或者遗弃女儿的古代父母,小张氏其实生活的还算凑合,虽然父母把关心和培养大部分都分给了弟弟,但是他们还是拿小张氏当做自己的女儿,不能抛开历史环境对人物的行为作出评价。但是说到张山,张亦琦就有点同情这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