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琦忍不住撇了撇嘴,暗自嘀咕:瞧这架势,肯定是有人把这位广陵王殿下给彻底惹毛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端着茶盘,穿过了布置精巧的前院,终于来到了景致格外雅致的上院。沈冰洁住在上院二楼,房门敞开着。张亦琦端着茶盘来到房门口时,沈冰洁正静静地伫立在窗边,凝望着瘦西湖的如画美景,眼神中透着几分怅惘。张亦琦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想想自己那狭小逼仄、毫无景致可言的住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酸涩,这封建时代的阶级差异,可真是无处不在,每一处细节都在提醒着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抬手,礼貌而又轻柔地敲了敲门。
沈冰洁听到声响,回过神来,目光带着一丝诧异落在张亦琦身上:“你怎么来了?”
张亦琦脸上迅速扬起一抹笑容,回应道:“我现在是你的丫鬟呀,特意来给你送茶。”
“我的丫鬟?”沈冰洁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讥讽,“你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我哪敢真把你当丫鬟使唤。”
张亦琦假装没听出话里的嘲讽,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沈将军,哦,不对,现在该叫沈小姐了。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可以吗?”
“什么忙?”沈冰洁神色冷淡地问道。
张亦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现在被安排住在厨房旁边的大通铺,条件实在有些艰苦。但要是你需要我贴身照顾,按照规矩,我就能搬到你的厢房来住了。”
“想换房间?”沈冰洁冷笑一声,那笑容里的轻蔑愈发明显,“这么点小事,你怎么不去找殿下呢?他肯定心疼你住那种地方。”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沈冰洁阴阳怪气,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张亦琦本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沈小姐,之前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打算自己解决。你要是不想帮忙,那也没关系,何必话里带刺,句句嘲讽呢?” 说完,张亦琦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房间。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老子现在有的是钱,大不了出去住客栈,犯不着在这儿受这窝囊气,看别人脸色。” 满心愤懑的她气呼呼地回到大通铺,一头栽倒在床上,趴在枕头上懊恼不已。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张姑娘,张姑娘你在吗?”
张亦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徐福,她不禁诧异道:“徐侍卫,怎么了?”
徐福神色焦急,喘着粗气说道:“殿下手上的伤又出血了。”
湖影锋声(二)
“都这么多天了,伤口早该快好了,怎么会又出血呢?”张亦琦一边低声喃喃,一边手脚麻利地翻找自己的包袱。里头装着她从军营带出的、和高先生一同研制的止血药粉,她动作迅速地找出药瓶,递到徐福手中,嘱咐道:“把这药粉涂在伤口上,包扎的时候扎紧些,这样能压迫止血。”
“明白了。”徐福接过药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是有千言万语,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身匆匆离开。
徐福自幼便追随广陵王萧翌,一向觉得自己对萧翌了如指掌。就在刚刚,他看得真切,萧翌显然是被崔致远气得失去了理智,竟硬生生将手中的茶杯捏碎,这才导致快要愈合的伤口再度迸裂出血。当时,他提议请张亦琦过来为萧翌包扎,可萧翌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态度坚决得仿佛要与张亦琦彻底划清界限,甚至连个“张”字都听不得。徐福实在琢磨不透萧翌此刻的心思,但他心里清楚,萧翌这次发这么大的火,肯定和张亦琦脱不了干系。他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赶来找张亦琦告知萧翌的伤情,满心以为张亦琦会跟他一同去看看萧翌,可谁能想到,张亦琦丝毫没有要去探望萧翌的意思,只是给了他一瓶药,便把他给打发了。
张亦琦满心都是郁闷。她曾救治过沈冰洁,回想起之前在厨营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