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的手?”张亦琦焦急地问道。
萧翌摊开掌心,只见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显然是刚刚握住射向张亦琦的箭矢时留下的。
“你来我的房间,替我包扎吧。”说完,他转身又向前走去,脚步却不自觉地放缓,似乎在等待着她跟上。
张亦琦匆匆寻来医药盒,赶到萧翌房间时,稍稍迟了一步。此时,萧翌正端坐在圆桌边,之前甲板上激烈打斗的动静,惊动了许临书和沈冰洁,那被生擒的黑衣人也被押解到了此处。
萧翌见张亦琦进来,默默摊开受伤的手,眼神示意她到身旁来。张亦琦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动作轻柔且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
处理妥当后,萧翌脸色陡然一沉,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缓缓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厉声审问:“说,谁派你来的?”黑衣人却紧咬牙关,一脸倔强,硬是一声不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萧翌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看包扎的地方。张亦琦手法极为精湛,最后将包扎的布带从中间撕开,打了个漂亮又紧实的线结,看样子,短时间内绝不会松开。
突然,萧翌毫无预兆地快速伸手,精准无误地掐住黑衣人的咽喉。他脸上神色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若不是看着黑衣人那因窒息而逐渐变得猩红的眼眶、无意识胡乱拍打挣扎的双手,以及额头暴起的青筋,屋内众人恐怕真会以为萧翌握住的不过是个脆弱的小物件。张亦琦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缩,她深知萧翌心冷,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心狠手辣的模样,想到自己之前对他诸多不敬的言行,不禁脊背发凉,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黑衣人要命丧当场时,萧翌却忽然撤去手上的力量。黑衣人如脱力般痛苦地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缓过神,萧翌又猛地抬脚踹去,黑衣人喉咙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下意识紧紧抱住膝盖,脸上的表情因巨大的痛苦而彻底扭曲。
萧翌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脸上却换上了一副玩味的笑容,悠悠说道:“春日江景甚美,把他挂在外面,好好的欣赏。”
月涌江心(二)
张亦琦满心惶恐,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的包间。她像具木偶一般,机械地躺倒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翌刚刚手起刀落、杀伐果断的模样,那种从心底涌起的恐惧,甚至远超她第一次被萧翌当成射箭靶子的时候。回想起这大半年来自己的种种言行,她不禁后怕得厉害。她深知,自己能安然无恙,恐怕只是因为萧翌之前没心思与她计较。以自己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冒犯萧翌几乎是迟早的事,如此看来,萧翌早晚会收拾她。想到这儿,张亦琦暗暗下定决心,往后面对萧翌时,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再肆意妄为。
另一边,徐福遵照萧翌的吩咐,将黑衣人牢牢绑在了甲板上。陆珩满脸疑惑,实在摸不透萧翌的意图,忍不住开口问道:“承佑,这些人一看就是死士,你把他绑在这儿,难不成是想拿他当诱饵?”
萧翌神色慵懒,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不是死士。我刚刚掐住他脖子的时候,看到他右手手臂上有漕帮的蛟龙印。”
“漕帮?他们为何要下此毒手?”何临书满脸震惊,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
萧翌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不屑地说道:“自然是为了劫船。”
“劫船?”何临书更迷糊了,满脸都是茫然之色。
“这都想不明白?”陆珩已然洞悉其中关节,“死士队伍里混进了漕帮的人,一旦行刺得手,承佑遭遇不测,朝廷追究起来,他们只需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漕帮。不管说是劫财还是劫道,理由都现成,而真正的幕后之人就能轻轻松松置身事外。”
“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总归是宋若甫的走狗。”陆珩肯定地说道,“只是奇怪,漕帮为什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等钓到大鱼,自然就清楚了。”萧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