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张亦琦回答得干脆利落。
萧翌凝视着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崔致远没有让你跟他回京?”
张亦琦闻言,顿时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心里暗自思忖,难道他也知晓崔致远对自己的那些心思?短暂的迟疑后,她如实答道:“有,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要来扬州。”
“你为什么不回京,非要来扬州?”萧翌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张亦琦满心困惑,在她看来,想来扬州这件事有这么难理解吗?于是开口说道:“这可是千古繁华之都扬州啊!多少文人墨客心驰神往的地方,‘天下三分明月夜,两分无赖是扬州’;‘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翌打断:“行了!”他揉了揉眉心,神色间略显疲惫,接着说道:“若崔致远来扬州,我去京城,你也……”
“当然来扬州!”张亦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还疑惑地歪着头。她全然不知,在这一瞬间,身后那万千星河的璀璨光芒,都悄然落进了她的眼眸之中,美得如梦似幻 。
此刻,江风停歇,水面平静得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萧翌望着平静的水面,不禁感到一阵头疼,心里暗自懊悔,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
夜,浓稠如墨,安静得出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静谧的纱幕所笼罩,万籁俱寂。
两人之间的对话陡然终止,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张亦琦有些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垂眸敛目,眼观鼻、鼻观心,试图在这尴尬的寂静中寻得一丝安宁。也不知这般静默了多久,刹那间,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射至,在距离她眼前不到半寸的地方骤然停住,悬于空中。原来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稳稳地握住箭身,截断了它的去势。
还没等张亦琦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觉手腕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萧翌的左边猛地扯到了右边。几乎同一时刻,十数道黑影仿若鬼魅般从江面腾空而起,刀光闪烁,瞬间撕裂了江上的薄雾。萧翌的掌心犹如铁箍一般,死死扣住她的腕骨,带着她在身侧灵活轮转,躲避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广陵王,我们这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开口,话音刚落,便举刀朝着他们凶狠砍来。
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瞬间将张亦琦的思绪拉回到半年前的那个官道上。那时,同样是一群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包围。不同的是,那时的她凭借着跆拳道黑带九段的功夫,在那些练家子面前左躲右闪,勉强保住了小命。而此刻,她的手被萧翌紧紧牵着,他带着她从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到左边,有好几次,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或是被藏在身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只见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不一会儿,徐福察觉到甲板上的动静,与陆珩匆匆冲了上来。三人联手,很快便将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活捉。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知咬了嘴里的什么东西,痛苦地抽搐了两下,便气绝身亡。另一个见状,也准备效仿,陆珩反应极快,一脚飞踢过去,那黑衣人顿时将嘴里的东西连血一起吐了出来。
自始至终,张亦琦只感觉自己的手被萧翌握得越来越紧,几乎失去了知觉。
待侍卫们迅速清理好甲板上的尸体,将最后活着的那个黑衣人也带走后,萧翌看见陆珩和徐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有些异样。这时,他才察觉到手里软软的触感,这才惊觉张亦琦的手还被自己紧紧牵着,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自在,连忙松开,看都没看张亦琦一眼,便大步往前走去。
张亦琦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了那只手的知觉。莫名地,她忍不住抬手看了一眼,竟发现上面有斑驳的血渍。她确定自己并未受伤,那这血一定是萧翌的。
她大步追上前去,喊道:“殿下!”
萧翌脚步一顿,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