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宋婉瑜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营帐外,炊烟袅袅升腾,给整个营地添了几分烟火气息。张亦琦在厨营的稻草堆里,像只虾米般蜷着身子,一觉酣睡到晌午。睡觉果然是恢复精气神的良方,她起来简单用过午膳后,便前往医馆。
踏入医馆,一切看似如往常那般,可那氛围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她敏锐地察觉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里,竟满是害怕,没错,就是那种避之不及的恐惧,甚至连走路都刻意绕开她。当她像往常一样,要给一个脚底有外伤的将士换药时,那将士满脸惶恐,连连摆手拒绝。
手头上的活儿一下子少了大半,张亦琦没忙活一会儿,便满心纳闷地返回厨营。她重新躺回稻草堆,脑海里反复琢磨,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沈冰洁一走进厨营,就瞧见百无聊赖躺在那儿的张亦琦,不禁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张亦琦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一脸无奈:“真是怪事一桩。”
沈冰洁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追问道:“怎么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见着瘟神似的。”张亦琦揪着稻草,将今天在医所被众人当作洪水猛兽提防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冰洁。
沈冰洁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你可知道昨天想要你性命的人是谁?”
一想到昨天差点丢了性命,张亦琦仍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排斥回忆这件事,所以一觉醒来,她就打算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见张亦琦没回应,沈冰洁接着说:“是宋婉瑜的侍卫罗锐。就因为昨天下午你没向宋家小姐行礼,他便要杀了你替宋婉瑜出气。殿下连夜审问了他,今天辰时就把他斩首示众了。”
“啊,这……”张亦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仅仅因为没行礼,宋婉瑜的侍卫就要取她性命,人命竟如此轻贱?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萧翌居然斩了罗锐,这是在为她出气吗?看来这件事已经在军中传开了,难怪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原来是怕稍有不慎得罪她,就会被萧翌砍头。
思来想去,张亦琦决定去找萧翌问个明白。其实在她心里,一直觉得罗锐的行凶动机荒谬至极,若不是心理扭曲的变态杀人狂,正常人绝不可能因为这么匪夷所思的理由动手杀人。
她一路小跑来到萧翌的主帐,徐福正守在帐外。
“徐侍卫。”张亦琦走上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殿下。”
徐福如今对她的态度不像之前那般冷淡,说道:“张姑娘,容我进去向殿下禀告一声。”
徐福进帐时,萧翌正在看今日刚到的、皇帝从京中发来的密函。
“殿下。”徐福走近,“张亦琦在帐外求见您。”
听到张亦琦的名字,萧翌的眉梢微微一动,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隐隐浮现,他本能地抗拒。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理智占了上风,他抬头,语气平静地说:“告诉她,本王正忙着,没空见她。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发生,让她不必多想。”
“是。”
徐福来到帐外,将萧翌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张亦琦。
张亦琦听完,心里一阵懊恼。这些日子,她和萧翌接触频繁,竟忘了萧翌是高高在上的广陵王,而自己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医,两人身份悬殊,天差地别。今天自己实在是唐突了,萧翌不见她也在情理之中。她倒没多郁闷,谢过徐福后,转身离开 。
殊途暗涌(五)
帐内,萧翌手持烛火,将手中的密函缓缓凑近,跳跃的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化作灰烬。然而,张亦琦的突然到访,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搅乱了他全部的思绪。他心里明白,自己其实后怕得很。昨晚,若他再晚到片刻,张亦琦恐怕早已命丧罗锐之手。他陷入沉思,究竟为何如此后怕?或许是因为张亦琦身为画师,能精准画出火烧草药之人的相貌,是他查明真相的重要人证。罗锐要杀